窗外的煙花依然在不斷地綻放著,陸清越望著投在窗簾上星星點點的光斑,輕聲笑了笑:“是什麼又有什麼重要的麼,就算我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也還是要來醫院,就算我不想看到你難道就可以不看嗎?”

顧瑾言看著女人不是很清晰的背影,從枕頭底下摸出之前從何懷晟那裡搜刮來的香菸熟練地點燃了一隻,徐徐淡淡的道:“你不喜歡消毒水味的話我可以讓他們換成你喜歡的香氛,你不想看到我的話也可以不看,只要讓我能看到你就行了。”

陸清越聽完轉過身,透過薄薄的煙霧望著暗光裡男人那張英俊的臉,輕聲問:“顧瑾言,你什麼意思啊?”

她可以不看他,他卻得看到她,這句話怎麼分析都是矛盾。

而且他居然在病房裡抽菸?

他一口一口地吸食著那白色的煙霧,眯著眼的表情像是在品嚐什麼美味一樣,淡淡地低笑:“意思不是很簡單麼,你可以不要我,但不能阻止我要你。”

她盯著男人看了好一會兒,忽而低頭笑了出來:“顧瑾言,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男人也不生氣,還配合地回答了一句:“也許吧。”

陸清越止住笑意,抬頭望著男人的眼睛,語調平靜地道:“七個月前,你軟硬兼施把我綁在身邊,是把我當成了可以治病的藥,那現在呢,你這麼執著地抓著我不放,是真的愛我愛到已經欲罷不能了嗎?”

她搖搖頭:“不是的,你只是不能接受一切屬於你的人或事物失去你的掌控。高高在上一直被眾星捧月的顧總,自然不能忍受被一個女人用,這一切都是你的佔有慾掌控欲和征服欲在作祟而已。”

顧瑾言眸色深沉地望著她,猩紅的火頭忽明忽滅,映得那雙眼睛如刀劍般犀利,彷彿能輕而易舉地看透人心:“不要自說自話自作聰明,我想要你,為什麼想要你,我心裡都清楚得很。”

病房裡禁止吸菸,自然沒有菸灰缸,他將菸蒂直接扔進了水杯裡,發出滋的一聲,他繼續波瀾不驚的道:“所以你可以掩耳盜鈴地欺騙你自己,但不要妄圖誤導我。”

陸清越抿了抿唇,誤導他麼,她自認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她只是那麼猜想的所以就那麼說出來了而已。

難道她猜錯了?

陸清越抬眸看了他幾秒,然後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衝他輕輕一笑,背光下那笑著的眉眼有幾分不真實:“真的那麼愛我嗎?”

顧瑾言只是深深地看著她,並未說話。

“可是顧瑾言,有你爺爺奶奶那兩座大山擋在中間,就算我願意頂著對爸爸的不孝跟著你,咱們也未必會有什麼結果的。”

註定沒有結果的事,這般執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清清。”

他終於開腔,語氣平平淡淡:“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就行了,其他的事你不用擔心,該給你的一樣都不會少。”

陸清越看著他:“也包括公開的名分嗎?”

“是。”

“你知道早產過一次又流產過一次,醫生也說過了,我以後可能很難再懷孕。”

她定定地看著男人的眼睛,聲線平靜涼薄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如果我以後都生不出孩子的話,你也不後悔嗎?”

顧瑾言沉默了兩秒,才道:“我們不是已經有暖暖了嗎?”

陸清越眼神微微複雜:“你想清楚了?顧氏那麼大的家業你確定要交給一個女孩子?這個決定的代價你覺得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