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淡淡的笑了笑:“是麼,那你都聽見什麼了?”

就算像醫生說的那樣他昏迷的時候聽覺正常能聽到她說話,她也不相信他還能記住。

結果就聽見他慢條斯理地道:“別的記不清了,不過我記得你說只要我醒過來就不再離開我。”

“……”

陸清越抿唇看著他,又是好半晌沒說話。

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想不明白到底哪裡不對勁兒。

顧瑾言一雙黑眸也定定地與她對視,眼神極其認真的道:“你讓我醒過來我做到了,所以你也要說話算數,不能反悔。”

就算她想反悔,他也不會給她那個機會的,否則他豈不是白白多躺了十幾個小時?

陸清越看了看他幹得已經起皮的嘴唇,沒接他的話,問了句:”要喝水嗎?”

他便揚起唇角笑了:“喝。”

恆溫器上一直有溫水,陸清越轉身去給他倒了小半杯水遞給他,男人卻沒接,一雙清潤的眼眸就那麼靜靜地瞧著她:“我胳膊疼,手抬不起。”

陸清越掃了眼他雖然沒有骨折骨裂但被玻璃劃了不少傷口包著一層沙布的手臂,還是坐到床邊將杯子送到了他的唇邊。

顧瑾言就著她的手一口氣全喝了,然後眼巴巴地望著她:“還要。”

“醫生說了,你現在一次只能喝這麼多。”

說完便要起身,男人的大手卻按在了她的腿上,她微微蹙眉看向他:“怎麼了?”

“謝謝你一直守著我,累壞了吧?”

女人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看著瞧著又疲憊,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現在佈滿了紅血絲,眼下還鋪著淡淡的烏青,眼皮也微微腫著。

陸清越回身將杯子隨手擱在床頭櫃上,順便移開了視線:“不用客氣,我原本打算回去好好休息的,但是你那個好兄弟不讓我走,說如果我不留下伺候你,他就直接給我打一針讓我睡過去然後丟在你的病床上。”

顧瑾言:“……”

這話的確像是何懷晟說的。

“那你的眼皮怎麼腫了,是擔心我所以哭了嗎?”

陸清越偏過臉看向別處:“你想多了,可能是趴著睡覺控的。”

他唇角含笑地“嗯”了一聲:“可能是我的手沒有枕頭舒服,害你把眼睛都控腫了。”

陸清越:“……”

“一醒過來就這麼聒噪,顧先生你就不能安靜地當個傷患嗎?”

顧瑾言也不生氣,依然揚著唇角:“累了就讓顧鈺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覺,休息好了明天再過來,別讓我的傷還沒好,你再累倒了。”

陸清越抿了抿唇,像是漫不經心的道:“那好吧。”

說完就起身拿起大衣徑直走了出去。

顧瑾言:“……”

狠心的女人,走得可真是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