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觀良徑直走到她的跟前,像是根本沒有看到跟在她身後的顧瑾言一樣,一雙深邃清潤的眼睛裡盛滿了關切和心疼:“抱歉,我去國出差了,下飛機才聽說伯父去世的訊息,你還好嗎?”

也就是說他是剛落地就從機場一路趕過來了。

陸清越抿了抿唇,眼眶微微泛紅,輕聲道:“謝謝,我還好。”<國還特意去找了那個醫生,想著回來之後跟你商量一下給伯父轉院的事,沒想到伯父竟然這麼快就走了。”

陸清越聽完他的話剛剛止住的眼淚不禁又開始往外冒,也沒忍著,就那麼任由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更咽道:“是啊,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沒想到爸爸會突然去世,也沒想到幕後的黑手居然是名浩,更沒想到孩子流產之後顧瑾言還是逼著她復婚。

這世上的事總是這樣變幻無常,悲傷和痛苦都來得這樣猝不及防。

沈觀良看著她蒼白憔悴的臉,眼底的心疼絲毫不加掩飾,啞聲道:“逝者已逝,節哀順變吧,相信伯父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傷心難過。”

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去撩她垂在頰邊的髮絲:“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

一句話還沒等說完,陸清越就忽然被攬著肩踉蹌著往後踉蹌著退了兩步,接著後背便撞著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同時淡淡清冷的男人嗓音跟著響起來:“我妻子是胖是瘦,都不勞沈總惦記。”

沈觀良的手在半空僵了幾秒,隨後動作自然地垂回身側,臉上不見半點尷尬,反倒掀起了幾分嘲諷之色:“我聽說你們已經離婚了,前夫不是夫,前妻自然也不再是你的妻,顧總好像弄錯自己的身份了吧?”

說著,他看向陸清越:“清清,伯父的身後事我來幫你辦,就別麻煩顧總了,好嗎?”

陸清越看著男人帥氣英俊的臉,周身都散發著一股沉穩鋒銳的氣質,和坐著輪椅寄人籬下的時候相比,已然如脫胎換骨了一般。

她為他高興,也為自己能有這樣一位朋友而感到驕傲,但同時也知道他能有今天多麼的不易,不能因她而受到影響。

許是她的沉默惹了身旁的男人不悅,攬在她肩上的手指倏然用了力,捏得她骨頭生疼,陸清越不由得生出幾分憤怒,轉身沒什麼好氣地看向他:“顧瑾言,你幹什麼你弄疼我了。”

男人英俊的臉上面無表情,顯然已經動了怒意,但手上的力道還是鬆了幾分,低眸盯著她,淡淡的道:“你告訴他,我們是什麼關係,我是你什麼人。”

陸清越目光平靜地與他對視,輕輕的嗤笑了一聲:“如果我不說,你是不是又要對付沈氏了?”

他聞言勾起唇角,笑容稱得上溫柔,但嗓音卻透著無邊的猖狂和幽冷:“若我說是呢,你想為了他跟我翻臉嗎?”

“當然不會。”

陸清越也同他一樣挽起一抹看似溫和的冷笑,嗓音溫涼的道:“我說過,只要你不傷害我的親人跟朋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顧瑾言聽完她的話語眸色卻驀地又陰沉了幾分。

所以是不是在她心裡,沈觀良也是個比他重要的存在了?

女人溫涼的嗓音再度響起,持續著之前的平靜,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經斂起了所有的笑意,神情認真且鄭重地說:“阿良,我跟顧瑾言已經復婚了,我知道你關心我也對我很好,我也很珍惜你這個朋友。”

抿唇頓了兩秒,她繼續低聲緩慢地道:“你以前對我的幫助我會永遠銘記於心,你在我心裡的位置也無人可以代替,就跟小哲一樣,於我而言是親人是兄長,所以對不起,就算我恢復了單身,也無法對親如兄長的你生出別的情意來,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