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有多恨他,才會想用這種雙刃劍傷人又傷己的方式來報復他呢?

顧瑾言閉了閉眼,隨即又恢復了平時的冷靜淡然,不溫不火的出聲:“清清,為了你的弟弟,你最好不要打這個孩子的注意,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更不要想著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

陸清越帶著冷笑的臉色驟然沒了笑容:“你什麼意思?為了威脅我強迫我,你還要將我弟弟囚禁了不成?”

他語調淡淡的道:“囚禁是違法的。你也可以把他送到國外去,但只要不離開地球,我都可以輕輕鬆鬆地找到他。”

這一點陸清越深信不疑,以他的實力想要找個人,就算藏在世界的角落他也能把人翻出來。

不過她還有盛歡,就算他把人找到了,也不能在盛歡父親的勢力範圍內對小哲怎麼樣。

心裡雖然有底,但臉上還是露出了一抹類似驚慌和畏懼的表情,雙目無神地坐著半晌沒有說話。

男人似乎也沒想等她的回答,只是道:“我先去把車熱上一下,你等一會兒再下樓。”

說罷他看了眼何晚晚:“她身體弱,你照顧好她。”

然後便出去了。

臥室裡只剩下兩個女人。

何晚晚走過去抬手摸了摸她還帶著吹風機溫度的長髮,低聲道:“清清,你別害怕,你還有我,我可以幫你。”

陸清越剛才之所以故意激怒顧瑾言說出那番話,就是為了讓那個何晚晚聽到,她不是想利用好友,而是現在這樣的情況,除了晚晚,沒人能在顧瑾言的眼皮子底下把小哲送出去了。

心裡懷著點點愧疚,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慘淡的笑:“那你不怕得罪顧瑾言,不怕你哥哥怪你嗎?還有名浩的事,你不怪我嗎?”

何晚晚聽到前半句的時候臉上都是無所謂的表情,只有聽到名浩的名字的時候,表情凝滯了一下,然後在她旁邊坐下,輕聲道:“原本就是我一廂情願,怎麼會怪到你的身上?只是,這個孩子你真的不想要嗎?如果不想要,我可以找別的醫院的朋友替你安排。”

說實話陸清越現在有點茫然,在爸爸去世之前她是準備生下這個孩子的,但是現在她卻有點動搖了,可是拿掉又不忍心,她疲憊地合上雙眼,靠在好友的肩頭,低低地道:“晚晚,他用小哲來威脅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感覺好累。”

不光是身體上的累,還有心力交瘁到極致那種精神上的累。

“那我就想辦法幫你把小哲送走,孩子的事你慢慢考慮,我是真的沒想到,顧瑾言會這麼對你。”

顧瑾言很快打來電話,說她們可以下樓了。

兩個人一起走出別墅,就見顧瑾言撐著一把黑色的打傘站在門前,看到她們出來便將傘遞給了何晚晚,波瀾不驚的道:“你拿傘,路太滑我抱她上車。”

然後就直接將陸清越打橫抱了起來。

若是換做平時何晚晚肯定不滿吐槽,但是今天她卻順從的接過了傘柄,舉著替陸清越擋住了天空飄落下來的鵝毛大雪。

上了車,何晚晚終究還是沒忍住,語氣譏誚地質問開車的男人:“顧瑾言,在涼城願意給你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你為什麼非要逼著清清給你生孩子?”

顧瑾言從後視鏡看了眼滿臉倦容的女人,面無表情地道:“晚晚,你安靜一會兒,讓她休息。”

簡而言之就是讓她閉嘴。

何晚晚皺眉還想再說什麼,胳膊被拽了拽,她低頭看了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孩的倦容,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雪天路滑,車開了很久,等到了殯儀館停穩車後,顧瑾言先下了車,然後繞過車身開啟了陸清越那一側的後座門,身後就要將她抱下來。

這次陸清越沒有讓他抱,直接將他的手臂推開了,臉蛋兒上布著一層冷漠:“我不想讓我爸爸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