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給正在掖被角的手指一停,陸清越清晰地感覺到那個性感的喉結在她的指腹下咕嚕又滑動了一下。

“……”原來不是夢。

那這個動作就有點尷尬了。

因為平時她都是在床上動情的時候才會主動去摸他的喉結……

顧瑾言皺眉看著那表情有點呆,眼神也有點呆的女孩兒,喉結再次動了動:“做什麼?”

許是他的語氣有點兇,那隻柔軟的小手緩緩縮了回去,接著長長的眼睫也垂下了,低聲問他:“是你帶我回來的嗎?”

她清醒了,自然想起晚晚跟她一樣醉得一塌糊塗,不可能送她回來,那一直照顧她的人也不可能是晚晚。

顧瑾言抿著薄唇,在床邊坐下,盯著她看了幾秒,才語氣不怎麼好的開腔:“不然呢,難不成你自己夢遊回來的?”

陸清越咬著唇瓣,慢慢抬起眼睫:“那也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嗎?”

這次沒人回答她,男人板著那張英俊的臉,將視線移開,像是很生氣,懶得看她了。

陸清越鼻子又開始發酸,藉著那點殘留的酒意,終於將心裡的不滿控訴出來,只不過鼻音太重,聽起來沒什麼氣勢,只能聽出委屈:“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不懂你,你既然已經有了別人,為何不乾脆放了我?若即若離,打一張巴掌,再給一顆甜棗,讓我心裡一邊怨著你,一邊又捨不得,這樣折磨我看著我痛苦你覺得很好玩兒麼……”

男人的清雋的眉頭隨著她的話一點點擰了起來,修長的手指替她擦掉眼角閃出的淚花:“你不是不懂我,你是不相信我。”

別人說什麼都信,甚至都不屑與他求證一下,就直截了當說退出。

若不是看她醉成這幅德行又哭腫了眼睛,他都有點懷疑她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他。

陸清越眼神痴痴地望著男人那雙漆黑修長的眼睛,薄薄的雙眼皮看起來凜冽又迷人,但那深邃的眼底卻像黑夜裡的深潭一樣,從來都讓人看不清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將別的女人叫到她的眼前,讓她難堪讓她難過,他卻能談笑自如地面對,然後轉頭又跑過來照顧她,還怪她不相信他。

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把她當傻子嗎?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還要讓她怎麼相信他?

對霍溪的出現視而不見裝瞎子嗎?

越想越委屈,眼裡又開始沒出息地冒出霧氣,她閉上眼睛:“霍小姐都已經找上門了,你讓我怎麼相信……”

“霍溪是我親表妹。”

陸清越驀地睜開眼:“……什麼?”

眼神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那她為什麼……”

顧瑾言瞧著她傻乎乎的模樣,那雙清澈烏黑的大眼睛,紅紅的帶著霧氣,又帶著驚訝和喜悅,一眨不眨的望著他,似是隱藏著濃濃的愛意。

他臉色不禁柔和下來,難得耐心的語氣:“霍溪性格活潑,愛開玩笑,她沒有惡意,就是小孩子心性想試試你到底是愛我這個人,還是隻愛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