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越抿了抿唇:“爸,我不忍心拿掉這個孩子,畢竟是一條小生命,而且咱們與他的恩怨已經兩清,再說也是他的親骨肉,我相信他以後也不會遷怒孩子的。”

“我是怕你以後……”

陸展鵬深深地嘆了口氣:“算了,都是我造的孽,是爸爸連累你了。”

陸清越握住他的手:“爸你別這麼說,我是你的女兒,談不到連累不連累。”

第二天一早,顧鈺開車送她去了墓地,陸清越沒讓他跟著上山,只讓他在半山腰等著。

她到的時候鍾浩已經提前到了,將一大束黃色的菊花放在墓碑前,然後從包裡將用塑膠袋包裹了好幾層的房產證遞過去:“鍾叔叔,麻煩你替我將這幾處房子賣掉,價格可以比市場價低一點,但是必須迅速出手,委託書就夾在房產證裡面,還有一張小哲的銀行卡,到時候讓客戶直接將房款打進那張卡里就行。”

鍾浩聽完愣了愣:“清清小姐,你把房產都賣掉,是要離開涼城嗎?”

陸清越抿了抿唇:“我爸爸還病著,所以我們暫時還不能走,但是我想送小哲去國外調養,所以還想麻煩您替我去國外照顧他一段時間,薪酬我會加倍給你,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啥薪酬不薪酬的,只要清清小姐信得過,我沒啥不方便的,就是怕我一個粗人照顧不好小少爺。”

陸清越內心感動:“謝謝你鍾叔叔,在這個世上,你們一家人就是我最最信任的人了。”

正事談完,陸清越給媽媽鞠了一個躬,便先下了山。

回到醫院之後,顧瑾言果然問起了鍾浩的事:“我聽顧鈺說你今天去墓地,還約了一個男人?”

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灑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她趴在靠近窗戶那邊的扶手上,閉著眼睛道:“是我家以前的傭人,我讓他幫忙買了一些祭祀用品。”

“你可以讓顧鈺去買。”

她睜開眼睛對上男人的視線,笑了笑:“我顧鈺送我一趟他都得向你請示一番,我嫌麻煩。”

說完再次閉上了眼睛:“沒事的話你就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男人坐在旁邊靜默了幾秒鐘,然後站起了身,離開前很突兀地留下了一句:“睡醒之後去看看暖暖吧。”

陸清越不知道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或者說有什麼含義,琢磨了一會兒也沒琢磨明白,然後就慢慢的睡了過去。

當她被嗡嗡的震動聲驚醒的時候,整個人還沉浸在噩夢裡。

一頭冷汗的睜開眼睛,才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她怔忪地緩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從口袋裡摸出電話,震動聲已經停止了,螢幕上顯示的未接來電是沈觀良打來的。

她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不知道是誰給她蓋了一條薄毯,朝裡間看了一眼,見爸爸還在睡著,然後小心地關好門把電話回了過去:“抱歉阿良,我剛才睡著了,沒接到你的電話。”

沈觀良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怎麼傍晚睡覺,是不舒服還是昨晚沒睡好?”

“嗯,昨晚沒怎麼睡好,所以從中午一直睡到了現在,你打電話過來是有事吧?”

“嗯,有個人想見你。”

“誰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