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大的人了還抱著爸爸哭鼻子,也不怕別人看了笑話你。”

“我才不怕呢,爸爸終於洗脫冤屈我心裡高興。”

陸清越邊說邊鬆開盧展鵬,一轉頭便看見不遠處剛剛收起電話朝他們走過來的男人。

顧瑾言今天穿了一件駝色長款的毛呢大衣,跟往日西裝革履的嚴肅氣質不同,顯得從容而閒適,薄唇帶著點溫和的笑意,長腿踱著步子走到近前,語氣很自然地叫了聲:“伯父,身體還好吧?”

陸展鵬出事之前顧瑾言便與陸青菡訂了婚,那時候顧瑾言叫他伯父是理所應當,但是現在的陸家已非昔日能比,沒想到他還能如此的彬彬有禮,半點沒有因如今身份地位難的懸殊擺架子。

陸展鵬眯起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淡淡地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氣質溫和儒雅的男人,雖然從頭到腳都彰顯著紳士溫潤的涵養,但那股子犀利和冷銳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即使藏得再深,也無法徹底掩住痕跡。

而且,他雖然人在監獄,顧瑾言與陸青菡解除婚約他也是聽說了的。

“我身體還好,聽清清說這次能勝訴多虧了你,謝謝你顧先生。”

“伯父還和以前一樣叫我謹言就好。”

顧瑾言說著動作自然地握住女孩兒的手,與其十指相扣。

盧展鵬看了看自己女兒並沒有任何排斥的表情,暗自斂下心裡的疑問,笑著對陸青越道:“清清,爸爸的膝蓋有些痠疼,你來扶我一下。”

陸清越聞言便要抽出自己的手指,可是剛一動手便被更緊的握住,接著便聽見身側的男人嗓音低沉淡淡的道:“還是我來扶伯父吧,我的力氣大一些。”

然後陸清越便沒動了。

陸展鵬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算是預設了顧瑾言的提議。

到了大門口,顧鈺將一件嶄新的羽絨服遞過來:“陸小姐,這是顧總讓提前為陸老先生準備的。”

陸清越有點意外的看了看男人,莞爾一笑:“謝謝你。”

然後便接過來給陸展鵬披上。

陸展鵬看著兩人之間的眼神互動,低聲說了句:“謹言你有心了。”

幾個人上了車,陸清越與陸展鵬坐在後座,顧瑾言坐在副駕駛,顧鈺開車。

陸展鵬看著唇角一直帶著笑的女兒,問道:“清清,咱們現在去哪裡?”

在他出事之後他名下所有的房產都被銀行拿去拍賣抵債了,雖然今天當庭宣判將姚慧芳的財產全部查抄折算返還給他,但等走完法律程式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的。

陸清越愣了愣,光顧著高興了,這個問題還居然還沒想,出租屋她已經好久沒有回去了,總不能讓爸爸也住到顧瑾言的別墅去。

而且,她跟顧瑾言的事情她還沒跟爸爸說。

“我已經跟懷晟打好招呼了,先讓伯父去醫院調理一下身體吧。”

陸清越微微鬆了口氣,不由得對這個男人的細緻的心思有些感動:“對,小哲剛好也住在那裡,爸爸,小哲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見兩人都這麼說,陸展鵬自然不會反對,而且他也的確想見見自己的兒子。

車一直開到醫院玻璃大門的門口才停下,陸清越扶著陸展鵬下車,到病房裡將一切都安頓好之後,已經接近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