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越咬唇剛要說話,輪椅上的沈觀良便出聲了:“清清,你身體不舒服就別動了。”

語氣頓了頓,他又笑了一聲,似是玩笑地調侃道:“顧總這樣身份的人,就算看我不順眼,也不會動手打一個殘疾人的。”

顧瑾言沒理會身後的人,低頭瞥了眼女孩兒蒼白的臉蛋兒,輕聲嗤笑:“所以你是怕我對他動手,打他嗎?”

陸清越一直忍耐著的脾氣一下衝破了極限:“打他?我生病了我朋友來看看我,又沒得罪你,你憑什麼動手打他?”

沒得罪他嗎?

呵,覬覦他的女人,就是對他最大的得罪。

男人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為了別的男人對他劍拔弩張的女孩兒,眼底的冷意一點點加深,清俊的五官似笑非笑地道:“這世上值得我親自動手的人沒有幾個,清清,你不必這麼緊張。”

陸清越神情一僵,隨即繃起了臉蛋:“希望你說到做到。”

他對沈觀良的敵意明顯得毫不掩飾,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她是愛他,但也很珍惜沈觀良這個朋友。

顧瑾言轉過身看向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徐徐地笑著:“沈公子,請吧。”

沈觀良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差點維持不住,顧瑾言剛才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等於明說他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也等於將一記巴掌響亮地扇在了他的臉上。

尤其是當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兒的面,這種效果可謂誅心。

但男人之間的較量,有實力才有底氣。

而他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顧瑾言的對手。

雙手用力地抓著輪椅扶手,竭力維持著臉上的表情,他溫和出聲:“清清,那我就先走了。”

顧瑾言是絕對不可能替沈觀良推輪椅的,陸清越看著沈觀良自己推動著輪椅,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離開了病房。

在門關上的瞬間,陸清越狠狠地瞪了眼那個高大挺拔的背影。

這男人小心眼起來有時候是真的挺討厭的。

明知道她一顆心都在他那裡,沈觀良也要訂婚了,他卻還要亂吃飛醋。

走廊裡,在電梯門口沈觀良停下輪椅,看向那個身形挺拔英俊冷漠的男人,冷然一笑:“顧總紆尊降貴的親自送我,應該是有話要說吧?”

這個男人,從第一次見面,對他的輕視就擺在了臉上,所以現在也不可能真的只是送送他。

顧瑾言個子本來就高,此刻看向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更是帶著睥睨的壓迫感,他微微眯著眼眸,淡淡漠漠的開口:“如果我是你,在自己腳跟還沒站穩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絕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去一而再地挑釁不該挑釁的人。”

沈觀良一直都是個隱忍而冷靜的性格,但聽見對方用那四個字輕飄飄的來形容陸清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些許鋒芒:“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在涼城站穩腳跟,有能力保護我想保護的人,這些都只是時間上的事。”

顧瑾言薄唇扯出一絲嘲諷的弧度:“沈公子有志氣。可就算你將來成功坐上沈氏總裁的位置,一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男人,又能保護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