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觀良曾經跟她說過,他在涼城有一處房子,是他回到沈家之前自己打工攢的首付買的期房,準備將媽媽從外地接過來享享清福。

可是還沒等房子下來,沈家人便找上門將他認回了沈家,然後沒過多久,他的媽媽便在老家失足溺水去世了。

但在拿到鑰匙之後他還是按照他媽媽喜歡的風格做了裝修,其中有一間臥室裡還擺放著他媽媽的骨灰盒和遺像,在他們曾經的那次婚禮的前一天,沈觀良帶她去祭拜過他的媽媽。

所以那棟房子對沈觀良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若非有什麼十萬火急需要用錢的事,他不會賣掉那棟房子。

但是林叔卻始終支支吾吾的不肯說:“陸小姐,您就不要問了。我若是告訴了您,少爺會責怪我的。”

告訴她就要被責怪?

陸清越蹙了蹙眉尖:“林叔,你說實話,他遇到的事情是不是跟我有關係?”

林叔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那就是跟她有關了。

“林叔,沈夫人一直視阿良為眼中釘,恨不得每天換一個花樣對付他,那個房子是他最後的退路,不能賣。”

沈觀良現在被按在了繼承人的椅子上,但明天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如果真有一天被趕出了沈家,他起碼還有個去處。

“這個道理我豈會不知,可是,少爺他……”

“林叔,”

陸清越打斷他的話:“你放心,你不說我不說他便不會知道,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我來想辦法,到時候他若問起你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就行了。”

林叔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之前少爺為了替你弟弟交那二十萬的住院費,把他母親留下的玉鐲給當了,現在眼瞅著當了沒幾天了,那是他母親唯一的遺物,所以……”

原來那二十萬是用他母親留下的遺物當來的錢……

他當時風輕雲淡地跟她說他有錢,她當時居然就真的信了。

陸清越心裡頓時湧起一股無以言表的愧疚,她欠沈觀良的實在太多了。

“林叔,贖回那個玉鐲需要多少錢。”

“加上三個月的利息,一共26萬。”

陸清越點點頭:“好,你把賬號給我,我今晚之前一定轉給你。”

然後又對中介的人道:“剛剛登記的房子我們不賣了,麻煩把資訊撤了吧。”

這會兒陸清越也沒了看房的心思,跟林叔一起離開了房屋中介。

林叔望著女孩兒纖瘦的背影,不由得嘆了口氣,這位陸小姐的確很好,對他家少爺也是真的關心,但他看得出來,人家姑娘對他家少爺並沒有男女之情,可是他家少爺卻剃頭挑子一頭熱,一顆心都撲在了人家身上。

陸清越離開中介,直接去了附近的銀行,查了一下自己儲蓄卡里的存款,還不夠零頭。

她又抽出錢夾裡的另一張卡,是顧瑾言給她的那張,她知道那張卡里可以輕鬆取出二十六萬,但最後還是慢慢地放了回去。

顧瑾言曾經明確地告訴過她,或者說警告更加合適,跟他在一起的時間裡,不能跟別的男人有過多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