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越感覺這頓飯根本沒法吃。

然而下一秒,顧謹言就坐直了身體推開了他那側的車門,長腿踏下去的時候說了兩個字:“下車。”

陸清越緊緊地攥著手指,過了三秒才鬆開,然後用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雙腳剛站穩男人就伸過手來牽她的手,她下意識縮了一下,然後便見男人眼神冷淡地朝她看過來:“還想惹我生氣?”

陸清越咬了咬唇,然後將自己的手送進了他的掌心裡。

進了門,迎賓小姐面帶笑容地迎上來:“兩位晚上好,請問有預約嗎?”

兩人都沒有吱聲。

迎賓小姐尷尬地笑了笑,又重複了一遍:“請問兩位有預約位置嗎?是大廳還是包廂?”

陸清越側過頭看了眼明顯還是不打算說話的男人,出聲道:“沒有預約,請給我們一個包廂吧。”

“好的,兩位樓上請。”

其實喝個粥而已根本用不到包廂那麼麻煩,但是顧謹言的身份是不可能坐在人聲嘈雜的大廳裡的,而且她也不想自己和他被拍到上頭條。

點餐的時候他終於紆尊降貴的開了腔,接著包廂裡便又是一陣詭異的安靜。

安靜地喝粥,吃菜,由始至終兩人都沒有任何交流。

陸清越更是始終都垂著眼睛,即便感覺到男人偶然淡淡投過來的目光,也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顧謹言當然也看出了她動了脾氣,只不過隱忍著沒有發作,似乎是準備要跟他冷戰的架勢。

心底那些隱隱壓抑著的抱怨情緒又在一點點往外冒頭,平時連看他都怯生生的不敢正眼,現在因為破壞了她跟姓沈觀良的約會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陸清越不知道對面男人的心理活動,低著頭兀自小口的喝著粥,但也勉強吃了小半碗便放下了湯匙,端了杯銀耳茶站到窗邊去喝,將男人自己留在了餐桌上。

她對著晚霞漫天的天空慢慢地走神,在想他待會兒是不是還要帶她去別墅。

她不想去,心裡非常的牴觸。

視窗的風隨著夜幕的降臨也跟著忽然涼了下來,接著滾過兩道悶雷,一場秋雨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傾落下來。

身後的男人始終沒有出聲,直到身體被風雨吹得冰涼她才轉過身,然後便看見男人正低頭對著手機螢幕像是在跟人聊微信。

似是聽到動靜,那雙眼睛從螢幕上抬起來,冷冷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會開車嗎?”

陸清越微微一愣,隨即點頭:“算是會吧。”

剛上大學的時候爸爸便帶她考了駕駛證,但是之後便基本沒怎麼開過車。

然後便見男人將車鑰匙放到了桌面上:“回去你來開。”

陸清越:“……”

是覺得氣還沒撒夠,又換個方式來使喚她嗎?

她目光疑惑地看著已經起身的男人:“顧先生,我的技術只限於在考場練車的學員階段,沒上過路,你的車太貴了萬一磕磕碰碰我賠不起。”

他那輛賓利新款上千萬,別說是下雨天,就是擱在平常她也不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