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越聞言蹙了蹙眉心,這套高定手工西裝將近十萬,若是退掉就得由造成失誤的員工自己買單。

喬喬家裡本來就困難,根本賠不起,所以這個衣服絕對不能退。

而且,剛才那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耳熟。

輕輕吸了口氣,臉上挽起笑容朝屏風後面走了過去。

屋子裡三面都是整片的落地窗,下午的陽光穿過大片的玻璃照著裡面繚繞的煙霧,呼吸一口都覺得嗆人。

她忍著濃烈的煙味,目光掃過紅木桌前坐著五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果然在空著的座位旁邊看到了一個熟人。

正是從前跟爸爸稱兄道弟每次都稱她小公主,卻在她開口借錢時冷漠嘲諷落井下石的那個陳軍。

陸清越看到他的剎那眼神便涼了下來,但臉上依然保持著職業性的微笑:“陳叔叔,好久不見了。”

陳軍似是也沒想到會是她,眼裡閃過一抹詫異,接著唇角挑起一抹冷冷淡淡的笑:“別套近乎,我可不想跟勞改犯的女兒沾上邊兒。”

聽到陳軍這麼說爸爸,陸清越捧著盒子的手指倏地用力,纖細的指節微微泛出了白色,在心裡默唸了兩遍“要冷靜”,若是現在跟他嗆回去,這套衣服就要徹底砸在手裡了。

“抱歉陳總,是我說錯話了,我向您道歉。今天我們店裡的送貨員生病暈倒了,所以衣服送得有點遲了,還望陳總大人大量,把衣服簽收了吧。”

陳軍靠在椅背上,臉上帶著點冷漠又不屑的表情:“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衣服我不要了。”

陸清越抿了抿唇,依然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陳先生,如果您退單的話,這件衣服的錢就要由送貨員來付,十萬塊對您來說不過是一頓飯的錢,但是對於一個普通的打工人來說,就是一整年的生活費,所以希望您能高抬貴手,把單子簽了吧。”

沒等陳軍說話,坐在最裡側的中年禿頂老頭忽然眯了眯眼睛,問:“你是陸展鵬的女兒?”

陸清越不卑不亢地回答:“是。”

“呵呵,早就聽說陸展鵬的兩個女兒都長得不錯,今兒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禿頂老頭用油膩膩的目光地盯著她上下瞧了瞧,笑著道:“前些日子網上影片裡那個跳豔舞的就是你吧,不如你今天就在這裡給我們跳一段一模一樣的,這套衣服的錢我替陳總付了。”

陸清越聞言驀地咬住嘴唇,臉色微微發白,那個影片裡錄的正是她被逼著跳脫衣舞那段。

這個為老不尊的人渣,居然用這種卑鄙的方式來羞辱她。

心裡雖然惱怒得快炸了,她還是竭力強迫自己保持著冷靜,但臉上的笑容卻是一絲也沒有了,語氣盡量平和的道:“這位先生,看您的年齡跟我爸爸差不多吧,作為長輩,這樣為難一個晚輩,傳出去不大好聽吧?”

說著她朝桌上的其他幾個人看了看:“各位覺得我說得對嗎?”

但是無論是面熟的還是陌生的,都沒有一個人出來說句公道話,反而都帶著一副看戲的表情看著她。

禿頂老頭頓時冷笑一聲,臉上的肥肉都跟著顫了顫:“這就算為難了?你知道你那個勞改犯爸爸當年是怎麼為難我的嗎?我告訴你,今天這個舞你必須得跳,否則我就叫人給你灌點助興的東西把你扔到大街上去。”

陸清越聞言心底頓時一驚,有些後悔自己不該為了這套衣服進來。

這些有錢人的噁心和變態她之前就已經在笙銫見識過了,她知道,那種事這些人的確做得出來。

慢慢地往後退了兩步,剛要轉身,便聽見禿頂老頭又道:“你若是敢跑,我就讓人把你的衣服扒了,錄成影片送到監獄裡給陸展鵬瞧瞧。”

陸清越眼神刷地冷下來,氣得手指都忍不住微微顫抖,她怒極反笑:“好,既然你這麼想看,那我就跳一段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