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容兒說好,就要往柳崇臥房去,福豆趕忙跳過去攔住她,“您去偏房,找馮均順要被子去,這房間除了我和幹爹,誰也不許進。”

說完就把柳崇拉至房內,啪地關上了門。

柳崇忍俊不禁,“有你這樣趕人地麼。”

福豆靠著門邊,弱弱地說,“幹、幹爹,我不想要幹娘,我想激一激她,讓她自己走。”

柳崇盯著她怪笑,“你方才在外面那麼橫,在我面前卻又裝作膽小,是覺得這樣裝一裝,我便會心疼,不收拾你是吧?”

福豆仰頭,渾身一顫,“幹幹幹爹,兒子絕沒有裝,兒子是真、真心對您的!”

柳崇將他一把拽到懷裡,把她那頭摁在自己胸前,貼緊了,再伸出另一手把燭臺放在窗前。

福豆餘光往窗上一掃,“幹爹,貼、貼得這樣近,外面能看到窗上咱兩個的影子啊……”

柳崇不語,只是眯縫著眼睛,將手指插入她亂蓬蓬的頭發絲兒裡,揉動摩挲,越來越亂,低低地說,“就是讓她瞧見,好不戰自退了……”

福豆有些膽怯,說,“您也、您也不喜歡她,對不對?”

柳崇呵呵,“咱家何時說喜歡她了?”

福豆咽一口唾沫,追著問,“那您、那您可有喜歡的人?”

柳崇低頭瞧她,“自然是有的……”

福豆愣住,心涼了一半,“竟然有……那、那可是在我來之前就有的麼……”

“不是,在你來之前沒有。”柳崇繼續撫摸她。

“那、那可是兒子認識的人嗎?”

“嗯,你認識。”柳崇將自己的手從亂發中拿出來,捏了捏她的耳垂。

福豆心雖一顫,可還是凍僵了似的,又問,“那到底是誰,兒子認識的女子可不多……”

柳崇一挑眉,“誰跟你說是女子了?”

“啊?”福豆瞪圓了眼睛,這可完了,從馮均順李彎數起,她認識的內監都多得數不清,到底是誰?

“幹什麼,你還真要海底撈針地,把咱家喜歡的人兒給找出來?”柳崇用雙臂將她箍緊了,箍得她喘不過氣兒來。

不甘心的劉容兒從偏房跑了出來,馮均順趕忙攔她,“您出來幹什麼呀,在大官這裡,您可得守大官的規矩。”

劉容兒窘道,“偏房沒淨室,我總要,我總要……”女孩子家家說不出來。

馮均順嘆一聲,“我領你去西間。”

沒成想劉容兒不急著找西間,卻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柳崇臥房邊上,看到那大大的燭影下,兩個牛皮糖似的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馮中官,這,這……”

馮均順解釋道,“噢,這是柳大官在疼兒子呢。”

“兒子可哪有這樣疼的?”

“那你說怎麼疼,你有兒子了,不得親親,抱抱,舉高高?”

柳崇聽到外面的嘈雜,低聲對福豆說,“你還想不想趕走你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