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寧和宮裡的青樹又到垂拱殿來了,王押班指她出去迎接,福豆當真是怕皇後宮裡的人,但還是隻能過去,唯唯,“青樹姐姐,今日不是火日吧……”

“不是來請官家的,是請你,你快來吧。”

福豆寒毛直豎,找她去幹什麼?“我先告訴裡頭一聲,”

青樹卻拉著她走,“皇後聖人只要同你說幾句話,不耽誤多久功夫!”

王押班站在門口看到兩人拉扯,便喊了聲,“福豆,寧和宮快去快回!”這樣裡面外面都聽到了。

柳崇正在和皇帝聊軍情,這時聽到福豆,忍不住站起身來朝外面看,知道她要去皇後那裡,竟然憂心忡忡,心髒狂跳,手腳冰涼。

皇帝嘆一聲,“柳卿啊柳卿,朕可也是到了這兩日,才聽說你這金屋藏嬌的好故事。你把柴氏認了幹兒子,我們都道你是要獻寶,結果你讓九哥兒給朕來了個‘請求賜婚’,朕才知道你這幹兒子原是你帶進宮裡來的媳婦兒!但是這下恐怕朕的兒子不答應。”

柳崇低頭,“官家,柴氏實實在在是我的女人了。”

皇帝挑眉斟茶,“是不是你的女人都不當緊,只是朕苦心經營你與開京的關系,但現在都被你攪和了,你說要怎的?朕說將福豆賜給開京,若是開京鬧起來,朕又得當這個和事佬。柳卿,你不能耍朕啊!”

柳崇一聽,皇帝是不悅的,於是連忙跪地,正式地說,“陛下,近日陰雨連綿,旱災剛過洪災又起,臣願意捐出一萬緡充國庫,以賑災情。”

皇帝本來就是要他出點血,這樣福豆的事也算過去了,一萬緡,的確是他柳崇割了身上不少肉。不過這還不夠,皇帝道,“行天華錄宮的丹丸,還有和皇後的來往經手,你給朕查一查。前日福豆提醒朕,說皇後給朕喝的東西有異,朕也早有察覺,可是不想給她說破,就是還看重這幾十年的夫妻情分,也不想讓她給開京臉上抹黑。”

柳崇見皇帝已然消了怒意,他便又親切地陪笑說,“官家,咱不日就給您答複。”

皇帝哼一聲,“就怕有的人要等不及啊……”

柳崇覷皇帝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陰狠。

但也就是這麼一轉瞬,他便又擔憂起福豆來。

為什麼皇後會叫她去?可有為難她?

昨晚她睡得好麼,有沒有怪自己?

柳崇想起昨晚,還是忍不住閉上眼睛,皺起眉頭。

他那東西硬起,沒碰還好,一碰,便是沾了辣椒水似的疼。而硬著頭皮,想讓她與自己融為一體,那一下,卻是要了他命一般。只動了幾下,就汗流浹背,疼得猶如跳進油鍋。

他忍了半天,還是洩氣地將福豆推開了。他是孬種。然後,他就星夜上馬,一徑騎到了郭太醫宅去。

被人請入地時候,看見垂花門下的馬車還停了一輛,一時沒想起是誰的,被請入堂上,發現正放著喝了一半茶的茶杯。

柳崇向郭太醫道:“是不是叨擾你待客了?”

郭太醫神情閃爍,“不叨擾,那是親戚,我叫他先去廂房歇著了。大官何事突然登門?”此時一看他左手掌的傷口,“大官,我先幫您換換藥。”

柳崇左手由他上藥,右手撫著眉心,尷尬支吾地說,“咱家,那個……還是,還是不能……行房事……疼得刀割似的,何如?”

郭太醫嘆,“本就是藥物催得能起,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若要不疼,只能次次在行事前,吃些麻沸散止疼。”

柳崇臉黑,覷他,“次次都要如此,好不了?”

郭太醫哭喪著臉,“老夫也只能盡力,或者您若要行事,就自己在這幾個xue位上先紮一紮。”郭太醫給他指了指,遞了一副針給他。

柳崇撫著眉心,更不想抬頭了。但過了良久,他還是說,“那,若想留後,生育……”

郭太醫登時急了,“大官,其實咱勸您還是少來這事,您當初求我之時,我就說了,就算好了,也折二十年陽壽,這針這藥,都是催發,到現在這樣,您已經要少活二十年了。還要催發個生育?別說不知有沒有這可能,若真能讓您內室有了,我看您這身子,這心肝脾肺,最關鍵是這腎,不在五年內衰亡,便算咱沒行過醫!”

柳崇擺擺手,“哎,你都說了八百遍了,咱家都懶得聽了。”

郭太醫,“那你是要命還是要孩子?”

柳崇苦笑一聲,“你都說了,咱家性命也早就折在這上頭了,能活五年十年,總歸要先一步而去。不如……給她留個孩子,將來是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