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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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豆被崇政殿內監明黔引了進去,在後殿見了皇帝。皇帝正在休憩,一看福豆來了,點點頭,又問明黔,“這外面人都齊了吧?”順口對福豆說,“你在下面給朕記錄。”
明黔道:“陛下,不是有太史官記錄麼?”
皇帝不耐煩:“他們記錄他們的,朕記錄朕的。”說著將福豆叫到身邊,“你覺得咱怎麼上朝,這效率能提高呢?”
福豆腦筋動了動說,“其實啟奏的大臣們也沒有多少比奏摺更新的新事,不如先讓奴婢們記錄下他們想問的問題,呈上來給陛下先看一遍,列幾個議題逐個討論。”
皇帝點點頭,“這樣是便捷,可有些朕不待見的議題,比如給宗親告狀的。那那些想直諫的人不就無法上達朕聽了?”
皇帝也是鬱悶呢,給二皇子告狀的,給晉王褒獎的,一堆一堆,他每次一聽就心煩抖腿,而且這些彈劾能佔據整個上朝時間的三分之二,聊正經事的時候,他們都不說話了!
福豆估計到這是和二皇子那搗蛋鬼有關,想了想說,“那就門診。按曜日來,比如到了火曜日,才可以彈劾宗親。”
皇帝發現她很有頭腦啊,又繼續問,“那有的朕覺得還能拖一拖,什麼時候討論?”
福豆說,“這個交給小的,會把重要且緊急、緊急非重要、重要不緊急、不緊急又不重要的給您列好,按照時間排好了擬定每日議題。”
這是小助理必備知識,福豆覺得本職工作幹得太爽了!
皇帝拍腿,“那你先去搜集,朕等你搜集好了,朕再上朝。明黔!讓他們等等吧!”
……
柳崇已經在殿上抱著笏板等著了,今日議程裡有進他樞密副使的提奏,他這一派的人已經準備好了說辭。晉王現在是樞密使,出征去了,不時有勝仗傳來,同時發來了痛陳樞密院任命地方將領的頑疾,其實就是要給柳崇鋪路。
正想著正事,福豆的身影從大臣身邊跳過,手裡拿著筆紙,這紙還夾在個硬板子上,看起來頗為方便。見她一邊問人問題,一邊在紙上記錄,很快便輪到了自己。
“柳院使,陛下詢問您今日所議為何事,讓小的先行記錄。”
柳崇看福豆沒抬頭看他,平日裡那畏縮低頭的模樣也沒有,見了他和見了別的大臣也沒區別。而且叫他還是叫院使——他在朝中以宣徽院使的身份上朝。
柳崇斂眉,輕聲說,“你還生咱家的氣呢?”
福豆仰頭,“院使,咱們下面還有幾十號人呢,且不能讓陛下久等。”
她居然臉不紅心不跳,正正經經地跟自己談公事!
柳崇氣息一時紊亂,隨後便扔下話,“今日晉王大軍告捷,但蘭湟路糧草供應遲緩、援軍不到,險些讓晉王腹背受敵,必須嚴懲。所以樞密副使位置空懸,對國事軍事耽擱太過,影響深重。咱家說得這麼快,你都記下……”
話還沒說完,福豆已經走向另一個大臣了。
柳崇觀察福豆,她自己還認不全大臣,這回也特地都問了名職,口裡默唸了幾遍,顯然在背記。她這是真用心了。
再仔細看,她那書寫速度極快,因為就在他旁邊,一眼望過去便見她所記全為亂碼。
她這是找死吧!若是皇帝看了,還不氣而摔桌?
柳崇重重咳嗽,要叫她過來,她卻全無在意,馬上又去記錄別人的問題了。等了不到片刻,她已經記了一排,到了自己身後,於是柳崇又吹口哨想引起她的主意。
前邊丞相薛琦扭過頭來,“院使公,您是要在朝上催人涇溲?”
柳崇這才二十多歲,不過區區宣徽院使,能勞動這年過五旬的宰相叫“公”呢,這老頭明顯諷刺。涇溲,就是屎尿,柳崇哼一聲,“大約薛公是年邁不能自制,才會有此想法罷。不如延請太醫先給您診治,以免在陛下面前,涇溲突下?”
薛琦苦瓜臉地扭過去了。
柳崇這一耽誤,朝後面再找,福豆已經不見了。
這幾十號人,就這麼快記錄完了?
……
果真是皇帝喝茶都沒喝了幾口,福豆已經回到了殿後,拿來紙筆把方才的速記內容整理了一下,遞給皇帝。
皇帝一看,“那行,這幾條按下不讓他們表,上面幾條今天聊聊。”說著便起身上朝去了。
崇政殿的內監明黔,意味深長地瞧了她一眼,隨後趕快地去前面宣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