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看見神色這樣嚴肅的宋厭之。 (1)(第1/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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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厭之捏了捏蒼燼冰冷的手掌,示意讓他安心。此刻斷然再不能讓他說話…如果再說一些類似於殺無赦的話,蒼燼真的會留下殺人如麻,不愛子民的名聲…這也是她萬萬不想看見的。
上輩子聽白澤君說,蒼燼此人,殺人如麻,她後來見著他,總是淡淡溫柔的樣子,本來也不相信…只是今天才知道。
原來他在她面前永遠是一副溫和的模樣,溫和含情的樣子永遠只是在她面前而已,可是殺人如麻…估計不作假。
否則他也不會一時氣急,對著太玄的子民說這樣的話來。
宋厭之連忙站在一張板凳上,高高地看著那一群不停說話的人們,她憋足了氣,好不容易將聲音提高許多:“大家聽我說!”
眾人愣了愣,下意識朝她看了一眼。
宋厭之掃視著烏泱泱的一群人們,第一次對著這麼多人說話,有些提心吊膽,她好容易平息了心情,又高聲道:“太玄七皇子蒼燼,十六離京,在外三年,十九方歸。”
“邊境苦寒,天氣惡劣,他為國為民,將自己生死放在最後,只求邊境太平,護太玄一方百姓…”她抬眼看了看面面相覷的難民們,驟然提高聲音:“他貴為皇子,本可錦衣玉食,可為了你們,為了太玄,他放棄了這樣的生活,在外面整整三年!你們要懷疑這樣的他嗎?”
她側過身子,伸手指了指蒼燼的方向:“這樣一個,為國為民,置自己生死富貴不顧的他嗎?”
眾人頓時沒了聲兒,也消了一些適才吵鬧的氣焰,若不是宋厭之說起這一遭事,他們倒是忘記,這七皇子,是剛回京沒多久的…
見眾人的氣焰低了些,宋厭之見此又軟了語氣:“他在外徵戰,軍中法紀嚴明,不服從就是死…他才剛回京沒多久,就遇上這樣的事情,他何嘗不想平靜的過一段日子?”
“才剛過除夕,他就要為了你們忙裡忙外,他站在這兒,你們來了多久,他就待了多久,如此,你們還要這樣猜忌他嗎?”
宋厭之見這些話起了一些效用,緩緩舒了口氣,繼續道:“他第一回處理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有些無措,口不擇言,厭之在此替殿下同各位說句抱歉…”她抬起頭,口中又跟了句:“今日之事,也不是殿下的錯,但是殿下一定會保護好你們,一定會讓你們安全地度過這個冬天。”
見眾人面上仍然帶著些許懷疑,宋厭之咬咬牙,口中跟了句:“我乃宋府宋厭之,皇帝欽定的未來七皇妃…我也在這裡,同殿下一起,直到你們安全度過今冬。”
她語氣又是一軟:“還希望大家能夠配合…”
見到眾人的氣焰以及面上最後一縷懷疑消失無蹤,宋厭之心裡的大石終於落了地,她小心翼翼地跳下那塊板凳,天冷,腳有些僵,跳下來的時候險些崴了腳,好在蒼燼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他揉了揉宋厭之染了風雪的發,眉眼含著一絲欣慰與心疼…
欣慰她作為他的未來皇妃,面對此等情況倒也不怯,甚至放言要與自己一同面對……
卻心疼她一個嬌嬌女竟然要在此等境地,冒著寒風為他說話…
她不會武功,女兒家的聲音本就細弱,適才那麼大聲說話,想來嗓子應該也是疼的。
他看著她,彎彎長睫微微顫動,他一雙丹鳳眼彷彿融了三分春意。
真是他的…好厭之。
蒼燼唇邊勾了一抹濃濃的弧度。
“殿下,往後可不敢再說什麼殺無赦的話了。”宋厭之緩緩抬起頭,聲音略微有些嘶啞。
蒼燼含笑點頭,正想說著什麼,卻被一句“慢著”截了話,他心裡升起一陣不悅。
“怎麼了?”
他抬眸看著在難民裡頭那個穿著布衣的鬍渣男。
鬍渣男指著宋厭之冷聲道:“七皇妃…叫宋厭之麼?”
宋厭之皺了皺眉,雖然不知曉他到底要做什麼,還是點了點頭。那人神色驟然一冷,提高了聲音,對著周遭同樣衣衫襤褸的人們道:“郢都有個天煞孤星…就叫宋厭之。”
宋厭之的神色猛地發白。
蒼燼神色驟然冷了下來,眾人一聽,忽然想起了那個傳聞…郢都似乎,確實有個天煞孤星…姓宋。
鬍渣男見眾人的神色變了變,又煽風點火地加了一句:“太玄有著金身雪女護佑,數年來沒有一次雪災。”他指了指宋厭之,繼續道:“我聽人說,元祭那日,雪女顯靈…大家都傳是為她與七殿下指了姻緣。”
他頓了頓,望著宋厭之的眼神夾著一絲算計:“如今看來…雪女是在指,此女不可留!”
眾人猛地沉寂下來,望向宋厭之的眼神又複雜了幾分,甚至摻了一些…恐懼。
宋厭之咬咬牙,適才好不容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平複了他們對殿下的猜忌與懷疑…如今又引到了自己身上。
可那句此女不可留深深砸進宋厭之的心裡,她忽然起了一絲惶恐。
是啊……太玄從來沒有雪災,就算是前世,也沒有……她這幾日一心想幫著殿下,卻忘記了這巨大的變故。
從前,是沒有雪災的。
宋厭之忽然迷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