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從此逝,

滄海寄餘生。

踏上逃亡之路之後,麻小五竟然真的有了這種感覺。

倒是王安北心情反而顯得十分愉快,好像是因為他用一番言語就成功的登上這條船對他而說已經形成了對麻小五的絕對碾壓。

然而人類社會當中的合作。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即便看上去再主動再強勢,也不見得就是最終的勝利者。

至少,王安北的某些朋友就曾經不止一次的提醒過他。

然而他卻從來不把這些當回事。

當然他的說法也是很有道理的,因為即便是當回事,也不見得有什麼用。

這句話,趕在朋友們的勸諫應驗在王安北身上,之前,就成功地應驗在了它們的身上。

無論他和楊佩考慮多少事情,如今他們都不可避免的面對了失敗。

自從水手們大批的投降開始,他們就已經知道他們的這次行動註定要以失敗告終了。

但他沒有任何放棄的意思,依舊揮舞著長刀與涼千平站在一處。

但梁天平或許還有心思與他切磋一下,這是他的手下還等著回去報功呢。

於是一隻冷箭從梁天平的身後射來,擦著涼千平的肩膀,戳進了唐明的胸膛當中。

他們雖然當過數十年的兵,但他除了冷兵器的格鬥方面缺少訓練之外,對於弓箭等遠端兵器打擊的預防,也沒有足夠的經驗。

更何況他現在體力耗盡反應不及,因此這一隻弓箭戳在他的胸膛之後,迅速的就奪走了他大部分的生命活力。

涼千平不滿的向後看了一眼,他本想罵上幾句,卻見於千戶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他。

他們有多說什麼,只是喊了幾個人過來,將唐明抬了下去,他需要一個活口,還需要更多的供詞。

但是被叫過來的幾名軍醫卻很快的向他彙報說此人的心脈已經斷絕,就算是用最好的藥吊住性命,也不見得能拿到想要的東西。

涼千平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揮揮手是以別人衝進去將那個叫做楊佩的傢伙抓出來。

楊佩此時也已經昏厥了,就在涼千平和唐明大戰的時候,這傢伙拿起一把刀來將自己的手腕割破了皮。

然而她的手好像抖的過於厲害了,皮雖然割破了,但血管卻沒有。

反正是那個在逃亡路上曾經安慰過他的女孩,直截了當的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膛,那個女孩已經沒有去觸控鼻息的必要,就算是涼千平這個粗俗的傢伙,也知道她已經活不成了。

錦衣衛的軍官們顯然很佩服這個女孩,有一名百戶甚至取上了自己的披風,將這個女孩蓋了起來,只不過披風上的血有很多都來自翡翠堂的人。

也不知這樣的做法能不能讓女孩安心長眠。

但涼千平似乎也顧不上這些。

楊佩所乘坐的這條船以及鄰近的兩條船,都在剛才的激烈交火當中發生了劇烈的燃燒。如今更是已經有了傾覆沉沒的可能。

這也就意味著,錦衣衛必須趕在船隻沉沒之前,將上面的所有物資和證據全都搬走。否則他們的這次行動將缺少了重要的收穫來源。

誰都不想,只帶著幾十具屍體回去,更何況他們本身也不是沒有傷亡,甚至早先就已經有一艘戰船已經沉沒。

而麻小五那邊的情況,更是讓他們始料不及地陷入了慌亂當中。

“陛下她竟然不見了。”

於千戶和涼千平。不久之後就得到了回報,外圍那條戰船上的人在反覆尋找了好幾遍之後也沒能找到麻小五的下落,領圖尋找了幾個百戶,甚至怒不可遏的殺光了船上所有的敵人,包括已經向他們投降的。

而餘千戶也抱著自己的腦袋。一臉無奈的說早就料到遲則生變,只是沒想到應驗在皇帝身上。

涼千平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又回想了一下他剛才的新聞,不知道這個傢伙是不是真的有那般赤子忠心。但現在尋找皇帝的下落是最要緊的。

可他們不能明目張膽的尋找,如果皇帝的身份洩露出去,那麼反而會給他帶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