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惜君為什麼會這樣問朱厚照並不是很清楚,但他也是有些隱隱猜測的。

不過時間已經容不下他去仔細推敲,因為他們他們的田頊,不久之後就在杭州登陸了。

朱厚照按照錦衣衛統一對外的口徑,扮成了伯虎堂的一位少東家,悠哉悠哉的到杭州港口迎接了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對方的官話說的並不怎麼流利,因此交流起來稍微有些吃勁。

但這個傢伙帶來的一些海外奇聞,有很多都不是穿越者能夠提供的。

穿越者或許也知道《夷堅志》、《嶺外代答》之類的宋代書籍,但他們沒有親身在明朝從事過海貿,至少現在還沒有發現這樣的型別。

因此有許多海報當中的細節,尤其是牽扯明在一些基層制度當中的事情,小田頊還是能夠帶來不少新鮮訊息。

十五歲,對於朱厚照或者對於大部分正常的人來說,都是建立世界觀的一個重要的年紀。

因此朱厚照特別喜歡聽這些新鮮故事。

尤其是講到海商怎麼樣與沿岸的那些巡檢們鬥智鬥勇的時候,這位當朝皇帝,興奮的都快不明所以了。

就唐寅的觀察來說,皇帝儼然已經站到了海盜和走私販們的角度,將大明王朝的那些寄生蟲們,狠狠的批判了一番。

此時前七子梅們已經開始在政壇上活躍,他們的王文章也頗有一些針砭時弊的。

唐寅是看過其中不少的,甚至他知道皇帝也看過不少,只是不知是否受其影響,皇帝竟然培養出了幾分熱血膨脹的豪邁。

當然皇帝不可能罵自己,他罵的是那些朝臣。

“賢弟啊,我跟你說,這些岸邊的巡檢司著實是可惡啊咱們這些走貨的要是被他們逮住了,那不但貨物不保,連著一艘船都不一定能剩下來。”

一行人一邊走著,一邊在聊著天,小皇帝的談話內容最是豪邁不過。

田頊是福建本地的商賈,那一片的關係和情況都比較熟悉,因此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太大的疏忽,即便有也都能夠順利的解決。

左右不過是銀子的問題。

但他對那些貪心不足蛇吞象的東西也比較厭惡。

因此便附和著朱厚照的想法。

朱護照表面呵呵笑著,轉念可就是一個殺招。

“我看這群寄生蟲也猖狂不了多久了,說不得朝廷就會想著要改變一些措施呢,畢竟有怨氣的人可不在少數,如今新君登基,又巴不得有些新氣象呢。”

“哥哥可是有些訊息?”

“沒有沒有。這朝中的大人們,我雖然能聯絡上幾個,但咱是個胸無點墨的東西,哪裡能有人家看得上的法子?不過賢弟你可是詩書傳家的,要是能夠給為兄出上那麼一兩個主義,說不得,咱們就可以藉著那些大人物的手腕,稍微改改這沿海的風氣。”

“原來哥哥家裡在朝中有人啊。”

田頊沒有急著建言獻策,這讓周護長稍微有些著急,為了誆騙他儘早出手,朱厚照乾脆拍著胸脯大包大攬起來。

“不瞞賢弟說,咱們和李大學士家是有親戚的。而且我還認識禮部右侍郎王大人家的公子。真要想有什麼動作,其實也是不難的。”

“是嗎?”

“當然了,賢弟不信嗎?”他突然像是怕被別人聽到一般的小聲說,“我家其實根本不懂什麼海外的事情,就是借的認識幾個人,又聽說跑海運貨是來錢極快的營生,所以才會做上這等買賣的。你別看我們是新手,這沿海的那些巡檢們,我們可都是能夠說得上話的,你這次跟我們走,絕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