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家門時,正聽到夏維明在高聲和夏維新說話:“你是沒看見,那丫頭跟發了瘋似得啊,拿了燒火棍就沒頭沒腦往我身上打!你看看,看看我這胳膊,看看我這腿,還有後背,你都看看!我供她吃供她喝養她這麼大,她就是這麼對我的,我和她媽再怎樣那也是我們大人的事,她做女兒的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啊?”

夏維新知道夏櫻打夏維明後也很生氣,可眼下夏維明這麼氣,他就只能開解了。

“櫻櫻也是一時著急,畢竟大嫂躺在床上都起不來,她一時急了沒了理智,你就別跟孩子生氣了。回頭我去說說她,你聽我的,還是去醫院拿點藥,把臉上和脖子裡的傷都處理一下吧。”

夏維明根本沒聽進去夏維新後面的話,只知道他給夏櫻找理由了,頓時氣道:“老二,你怎麼回事?那孩子能幹這種畜生不如的事,你還幫她說話?”

不等夏維新開口,張靜重重跺了下腳,進了門,冷聲道:“醫生說大嫂肋骨被打斷了兩根,現在不知道是要保守治療還是得動手術,所以得送人去縣城拍個片子才行。我大哥那邊的號碼你記在哪兒呢,找來我去打電話!”

肋骨都被打斷了兩根?

夏維新不知道張靜是故意往嚴重裡說的,驚得一下子站起來,也不管夏維明瞭,立刻道:“那是得趕緊去縣城醫院,我來找我來找。”

夏維新一走,屋裡就只剩下張靜和夏維明瞭。

張靜冷著臉看夏維明,卻什麼話都沒說。

夏維明莫名就有些心虛,低了頭也不吭聲了。

張靜冷哼了一聲,進屋去了。

·

夏櫻和夏桃回到病房的時候,周青柏正在問嚴麗容早上想吃什麼。

嚴麗容搖頭,正要說什麼都不想吃,卻正好看見跟夏櫻一起進來的夏桃了,她頓時氣得臉色一變,怕自己露出痕跡來,忙的閉了眼。

夏櫻嚇了一跳,快步上前道:“媽,你怎麼了?”

嚴麗容道:“我沒事,只是有點呼吸困難,你們都先出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夏櫻不疑有他,揮手叫周青柏夏桃都先出去了,夏宏康不想走,也被她硬推了出去。這次的事雖然讓她很憤怒也很心疼,但卻不得不說,這也同時是一個勸她媽離婚的好時機,但她不想叫現在還小的夏宏康聽到。

人都出去了,夏櫻握住嚴麗容的手。

“媽,你和……”夏櫻不想喊夏維明爸,因此就停頓了下,“為什麼打架?”

夏櫻還小的時候夏維明和嚴麗容也打過架,只不過那時候大多數是嚴麗容單方面捱打,而這次,雖然嚴麗容傷勢極重,但夏維明卻也頭一回受傷了。雖然傷的不重,但看起來還是挺駭人的。

嚴麗容睜開眼,看著夏櫻眼裡有了淚意,但卻道:“他喝多了,發酒瘋呢。”

這不是實話。

夏櫻想了想,沒硬讓嚴麗容說,而是道:“媽,醫生說懷疑你肋骨被打斷了,得去縣城醫院拍片子才行。你看,他這麼殘暴,你是他老婆他都能這樣打你,這是不是太過份了?”

嚴麗容咬牙:“他就是個畜生!不,畜生都不如!”

夏櫻手上用力:“媽,你說他是喝多了發酒瘋,既然這樣,以後他肯定還會喝酒的,那打你這種事也肯定有一就有二。媽,要是你被他打出個好歹,我和小康可怎麼辦啊?我才嫁人,嫁的又不怎麼好,要是周青柏考不上大學,我會不會被硬抓回家再嫁?而小康還那麼小,還沒長大還沒娶媳婦,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他會不會娶不到媳婦,娶了媳婦沒人幫忙照顧小孩,他媳婦會不會氣跑啊?”

雖然重生的時間還不長,但如今的夏櫻已經連勸人都能先找到對方軟肋,然後從多方面來勸了。

嚴麗容茫然了一瞬,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半天了,才道:“不會的,我以後躲著點,不跟他打了。”

夏櫻道:“你又能躲哪裡去呢?他喝醉了要是發酒瘋,又哪裡還有理智可言。你躲了,萬一他朝小康發瘋怎麼辦?媽,你離婚吧,你跟他離婚,叫小康來鎮上讀書,你住在我家,叫小康也住過來。這樣以後你們都不會捱打,而這是為了小康好,他應該也會答應的。”

離婚?

這兩個字,從來就沒出現在嚴麗容的世界過。

她直接就搖頭了:“胡說什麼呢,離什麼婚啊。”

實在不行,她下老鼠藥把夏維明毒死都行,可離婚,她只見過有那女人不守婦道跟人跑了的,但離婚的,還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