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跑進廚房。

夏櫻剛好刷好鍋碗放好,忍著疼看向他道:“你去哪兒了?”

周青柏把紅糖放在鍋臺上,抓了夏櫻的手一摸,果然涼的不行。李大嬸都知道女人經期要注意的事,他就不信岳母那邊會沒跟夏櫻說過,既然知道還要碰涼水,這不是讓自己更難受的嗎?

“去李大嬸家要了點紅糖。”他語氣裡有明顯的不高興。

“要紅糖幹……”夏櫻話沒說完就知道為什麼了,“那我來燒水。”

周青柏還抓著她的手,下意識用了點兒力:“不用,我來燒。”

夏櫻還想堅持,但看見周青柏的臉色,又想了下他說話的語氣,終於後知後覺知道他是不高興了。她不敢再爭,只好點了點頭:“那我出去了?”

“嗯,你先屋裡休息下,很快就好。”燒水又不需要兩個人,周青柏幫夏櫻揉了揉手,松開她,去拿了個雞蛋出來。

夏櫻卻是想,內褲和褲子泡的時間已經夠久了,現在洗應該是能洗掉,她記得下午拿茶瓶過來時裡頭還有熱水,倒點兒出來正好趁這時間把衣服給洗了。

茶瓶裡還有半瓶熱水呢,她直接倒了一半,盆裡的涼水便變成溫水了。搬了個小板凳,她坐下便開始洗。

周青柏第一次煮紅糖雞蛋,剛剛也沒問清楚李大嬸,於是他琢磨了下決定先把雞蛋煮了。煮熟後剝了殼,然後加了紅糖再煮一次,這樣應該沒問題。

雞蛋剛放進鍋裡,鍋蓋都沒蓋上呢,他就聽見外面傳來了聲音。

這地兒偏僻,那隻可能是夏櫻弄出來的,這個時候她不休息又在幹什麼?周青柏就鑽出廚房一看,結果就看見正房門口,夏櫻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

涼水都不能碰,她居然還洗衣服!

周青柏原是因為夏櫻難受,剛剛已經忍了一回火氣了,現在再看她這麼不愛惜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他大步上前走到正房門口,一把將夏櫻的手抓住拿了出來。

夏櫻有點兒懵,看著他眨了眨眼:“怎麼了?”

她這副模樣周青柏又發不出火,只能故意冷聲道:“你不難受了?”

怎麼能不難受,不提醒還好,一提醒,更感覺前後夾擊的痛苦。

看夏櫻臉色周青柏就知道她還難受著,他氣得把夏櫻拉起來:“不是叫你去休息的嗎?不舒服你洗什麼衣服的,那水是涼的,你碰了不是更難受?”

他怎麼這麼兇啊。

聲音大,臉也板著,夏櫻幾次想解釋她加了熱水了都沒敢說出口。

“回屋去,我幫你洗。”周青柏隨口道,洗衣服又不是難事,他的衣服之前都是自己洗的。

夏櫻卻大驚失色,立刻就搖頭:“不行!不行,我自己洗!”

周青柏瞪眼。

夏櫻卻堅持:“我不要你洗,我自己洗。”

周青柏就氣了,這人到底在堅持什麼,明明那麼不舒服!

他壓著脾氣,道:“你回屋老實待著去,我又不是不會洗衣服,以前的衣服都是我自己洗的,我煮好紅糖雞蛋就立刻給你洗,這總行了吧?”

夏櫻還是不肯,眼見周青柏臉越來越黑了,她才嘟囔著道:“髒……”

周青柏沒理解是什麼意思。

“沾了血了。”夏櫻低聲道:“人家不都說女人經期的血汙穢麼,說是不能碰,碰了就會倒黴……”

她還沒說完周青柏就打斷她了:“胡扯什麼呢,你也是上過學的,難道連這個也信?都是迷信,你別管,進屋裡歇著去,今晚上你也別洗澡了,實在不行等下我打水來給你擦一下。”

這還什麼沒幹呢,夏櫻都虛的臉色蒼白滿額頭汗了。

又要給她洗衣服又要給她擦澡?

夏櫻沒覺得感動,只覺得要被嚇傻了。

周青柏才不管她怎麼想呢,反正這是他媳婦,也是他現在喜歡的人,他照顧她天經地義。拉了兩下夏櫻不動,他索性一彎腰把人抱起來,大步進了東側間,把人輕輕放在床上。

“你乖乖躺著,要是敢起來可別怪我生氣。”拉了毯子給夏櫻把肚子蓋上,又抓了夏櫻手也塞進去,他可不是隨口說說,臉上的威脅意味很濃。

見夏櫻還想說什麼,他又繼續道:“說什麼汙穢倒黴,你等著我證明給你看那都是瞎扯的,躺好!”

周青柏出去了,端走了盆,人也進了廚房。

夏櫻躺在老宅這邊的床上,這是從原來西側間搬來的那張床,她一動不動地盯著從木頭房樑上垂下的電燈,看著那昏黃的燈光好像看到了前世。前世在孃家她倒沒太注意這些,但是嫁進周家後,週一鳴當初每個月要往她房間跑的時候,十次有八次都是焦琴琴經期。即便後來他怕她發瘋不敢碰她,也偶爾會來她房裡,只不過那時候都是他睡床她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