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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遙收回視線, 緩緩轉過頭, 埋首在稜角分明的桌面, 兩手緊摟著雙臂,任憑自己的長髮流水一樣散下來。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這四年的時間改變了些什麼。

他已經可以一伸手就能夠到龔掌櫃家桃樹的枝頭, 可以領著禁軍意氣風發地走在長安城的大街巷, 也可以帶著一幫人陪他喝酒打架。

他有朋友,有師父, 有一群肝膽相照的兄弟, 有大好的錦繡前程。

而她還待在四年前的原地裡固步自封。

項桓走得太快了, 快到她已經跟不上步伐,只能遠遠的落在後面。

我不會哭了。

宛遙閉上眼, 深深顰眉。

好似在對誰保證似的, 內心裡重複道:

不會再哭了。

坊牆上老槐樹粗壯的枝幹遮蔽日地探出來,濃蔭翳然。

幾陣急促的搖晃之後,項桓輕鬆地攀上了高枝,尋得一處安穩的地方落腳坐下。

他曲了條腿在樹幹, 另一條懸在半空,手虛虛搭在膝蓋上, 目之所及,能看見不遠處木樓裡發出的燈光。

項桓默不作聲望了一陣, 又有些無所事事, 信手摘了身側的樹葉編螞蚱。

等編到第三隻的時候, 對面的光忽就熄了。

第二日,虎豹營有操練,項桓寅時不到就醒了,躺在床上頗不安定的數時間,甫一聽到雞叫,他蹭的一下翻身而起,火速洗漱穿衣。

懷遠坊門剛開,一個身影牽著馬提著槍就衝出去了。

這會兒西市的各大店鋪堪堪營業,集市尚且冷清,項桓拉著明顯沒睡醒的餘飛在醫館對面的茶攤叫了碗餛飩。

雪牙槍斜靠在牆,他每吃兩口,就不時往醫館門外瞥。

見那裡頭的夥計陸續熄燈,開門擺桌椅,陳大夫沒一會兒出現在了視野中,撩袍坐在案几前研磨鋪紙。

日頭逐漸東昇,陽光越照越直,來往的病患開始絡繹不絕,連茶攤的生意也逐漸熱鬧起來。

轉眼,項桓三碗餛飩都吃完了,握著筷子皺眉注視那街對面。

“喂、喂——”

餘飛拿筷子在他眼前晃,“大哥,你不是還吃吧?你都吃三碗了,今的胃口有那麼好?”

項桓被晃得愣了一瞬,轉目去瞪他。

“時候可不早了,再晚趕不上老趙點卯,早操得繞場三十圈呢!”

餘飛匆匆結了賬,伸手過去攬他的肩,“走了,你那麼愛吃餛飩,改明兒我給你包幾個大的,我擀皮兒可很有一手!”

項桓讓他半推半搡勸上了馬,仔細想想好像也不急這一日,今碰不到明日再來就是了。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一連半個月,也沒在醫館瞧見宛遙。

起初項桓覺得可能是時機不對,下午巡完了營溜過來看一回,還是沒人。後來又不太死心,乾脆中午翹了飯,悄悄縱馬回城,但依舊沒能遇上。

白忙活了十來,項桓終於耐不住性子,把槍放在馬背上,幾步跑進店裡,左右環顧了一圈,正見桑葉端著碾好的藥草,遂上前問道:“宛遙呢?”

他心大,得罪的人太多,慣來記不住自己惹過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