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內的人影見此情形,立刻識相地退了回去。

親眼見證了何謂“曹操曹操就到”的龔掌櫃很是瞠目結舌,瞬間閉了嘴,端起花盆龜縮排屋。

項桓利索地翻下馬,拿回銀槍,漫不經心地往她身後瞥了一眼。

“你跑什麼?”

“沒什麼……”宛遙敷衍地搪塞過去,卻拉著他上下打量,神情中滿是喜色,“還真是你……你回來啦?”

他任憑她握著衣袖搖了兩回,笑容有些懶散:“幹嘛,以為我死在西北了?”

這張嘴,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忌諱……

“就知道你命大。”宛遙仍沒鬆手,語氣裡是難以掩飾地欣忭,“剛在朱雀大街,我看見你跟在虎豹騎中間往宮門方向去了。怎麼你沒進宮嗎?”

“今日三軍休整,由大將軍面聖,我明才得奉召入宮。”項桓還穿著戎裝未換,立在馬前舉目四顧,整個人凌厲得宛如嗜血的刀鋒。

坊中的十字街除了武侯,軍官並不多見,於是他這身扮相就顯得格外惹眼,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這附近好像沒多大變化,幾年了還是這樣。”

她也隨著他的視線望了望,“京城的人念舊吧……早些年生意不好做,所以搬走了兩家,上年初先帝在時要重修望山塔,結果不到年底就薨了,工程吊了個架子停在那兒。”宛遙給他指,“為此還砍了那株老樹,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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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厭其煩地給他絮叨那些瑣碎。

項桓聽著聽著,總算把目光調回來,歪頭瞧她:“我怎麼感覺……”

宛遙不自覺屏息,就見他後半句:

“你也沒什麼變化?”

“是嗎?”她聞言垂首開始審視自己,從頭到腳,顯得緊張。

去醫館不適合穿太鮮豔的衣衫,今日穿的是象牙白的褙子和水藍交領,不記得自己時候有沒有穿過類似的……難道是髮型不對?

正想到這裡,腦袋頂上一個聲音飄下來:“我是指身高。”

“……”

項桓很快挑了挑眉,掌心沿著她頭頂一比,剛好在自己肩胛處,“記得你以前沒這麼矮啊。”

“我走的時候你好像就這麼高。”他往上抬,比出一節距離,“回來你還這麼高,你不長個的?”

“……我有長。”她咬牙解釋。

就是長得少零而已。

大概是主僕深情厚誼,那匹馬居然跟著打了兩個響鼻,慢悠悠地刨蹄子。

項桓便伸手去拍拍馬脖子,以示親暱。

“對了,回京的事,你爹知道嗎?”見他在卸行禮,宛遙問道,“項伯伯今好像不參朝,這麼大的事,其實可以提早……”

尚未講完,旁側一個聲音便輕輕打斷:“公子。”

上了年紀的管事掖手在臺階下喚他。

被一連串的意外砸昏了頭,宛遙這會兒才發覺身邊的宅子正是項府。

而門後隱約能見到項侍郎的身影,站在簷下,神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