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響,低吼。

太過於突然,人們的表情瞬間定格。

這一情景大有英雄一出,舍我其誰的感覺。

緊接著人們的表情方才豐富起來,但都和被震懾無關。

因為現在的齊震,就是一副“被震懾”的模樣。

他的頭左半邊因為被啤酒瓶紮破,醫生剃光傷口周圍一小片頭皮,便於縫合,就成了這種怪模怪樣的陰陽頭。

整個頭部戴著包紮頭部外傷用的軟頭套,用來固定蓋住頭部左半邊的醫用紗布,透出殷紅的血。

眼眶上、臉頰上、鼻樑上交織著幹涸發黑的血汙、少量泥土和猙獰的青腫,特別是左側的眼睛被青腫擠得只剩下一條縫隙。

寬松的運動服毫無生氣地耷拉在身上,髒得就像是被人丟棄在地、再用腳踏上去來回搓動幾下的口香糖似的,在上衣左側胸口部位,印有“ry縣高中”的字樣,標誌著他現在的身份職業。

雙肘、雙膝還有肩峰部位都撕得破破爛爛,露出裡面的襯衣。

全身上下,遺留著大片大片的血漬,甚至連那雙腳上穿著的破舊的、仿阿迪達斯運動鞋也未能倖免。

當齊震一眼看到留著短黃毛的莫虎和留著長黃毛的黃二茲分別拉著妹妹齊媱的雙手時,目光中多出一絲冷意。

“放開你們的髒手!”

莫虎和黃二茲抬頭看向齊震時,撞上齊震那冰冷目光,明顯感覺到一股殺氣,同時心中一凜,正拉扯齊媱的手,不由自主地松開。

他們不明白,僅僅一個小時前,齊震還被他們打得跟狗似的,怎麼現在一個眼神就産生了如此之強的壓迫力,讓他們心生恐懼。

“哥,你傷的這麼重,怎麼可以下床呢,趕快回去躺下。”

齊瑤脫身後,幾步小跑到齊震面前,想摸一下,卻不知往哪下手,就像是看到最珍愛的東西被毀壞一般,眼中全是心疼。

“齊震,你怎麼下地了,還疼不?”

齊震將目光投向說話的這位,留著四六開分頭、有些胖胖的,是江左。

“廢話,要換成你被打成這個樣子,看你疼不疼。”

接過江左的話的,是劉仁,人長得瘦不拉幾,兩只小眼珠提溜亂轉,一看到他,就會令人想起一個成語——膽小如鼠。

齊震感激地看了這兩位最要好的同學一眼,要不是他倆,齊媱必定遭到淩辱,接著眼中冷光一閃,看了一眼肖子繼。

“肖子繼,剛才我聽你說,沒人敢落了你的面子,還只給我妹妹兩個選擇?那我告訴你,我齊震就敢落了你的面子,而且我也只給你兩個選擇,一,當著大夥的面,向我和我妹妹下跪認錯。二,你們自己動手打自己一頓,以示懲戒!”

寂靜。

眾人陷入了數秒鐘的呆滯之中。

經過極短的、令人感到窒息寂靜之後,笑聲就像是放鞭炮似的爆發出來。

肖子繼和莫虎、黃二茲還有王娜娜一邊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齊震,一邊大笑不已。

這小子有病吧?

要不就是這小子瘋了?

肖子繼甚至笑得捂著肚子蹲下身去。

向齊震和齊媱下跪?或者我們自己打自己以示懲戒?

“剛才你聽到這說什麼了嗎?”

笑了一陣,肖子繼揉揉笑疼了的肚子,看向左側的莫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