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目光可以像刀一樣傷人,那麼此時齊震肯定是千瘡百孔了。

“讓各位久等了,那個霞姐看茶了沒有。”

陳慶國迎上這些目光,對眾人唱了個喏。

“慶國,我們都用過茶了,不必客氣。”

一個略顯蒼老,帶有幾分磁性的聲音響起,音量不高,卻給人以利劍出鞘一般的鋒利感。

“呵呵,我陳慶國上了年紀,這身子骨不比從前,貪睡了一會兒,讓各位久等,怠慢了各位,請各位海涵。”

陳慶國一邊說著場面話,一邊走向大廳的明堂,先將左側位置讓給齊震坐下,他自己方才在右側坐下,甚至還拿起茶幾上的茶壺,給齊震倒了一杯茶。

這一舉動,引得這些不善的來客們的側目。

畢竟以陳慶國的年紀和身份,如此畢恭畢敬地對待一位少年人,這情景實在是太違和也太詭異了一些。

“不知道這位小友是何方高人,竟勞得慶國如此恭敬?”

剛才跟陳慶國說話的這位老者,看著齊震的雙眼已經透出了一股寒意,但臉上還帶著笑。

“你既然已經猜到我是誰,何必假惺惺地問出如此多餘的話,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打人兇手。”

齊震放眼環視來訪的人,大約有二十多人,老中青俱全,從他們的眼神和氣質中可以判斷,都是武道江湖的人。

不出所料,其中有老熟人。

其實也算不上老熟人,陳逸,現在應該稱為武逸,和他的兒子陳廖,還有昨晚被齊震廢掉修為的陳頔,都在其中,雖然都是剛剛打交道,但一回生,兩回熟,說是老熟人也不算錯。

至於其他人,都眼生,但從他們那一雙雙兇狠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都恨不能上前生吃了齊震。

“哈哈……”一開始跟陳慶國說話的這位老人,先是朗聲大笑,然後才說道,“看不出這位小友頗有膽量,難道你就沒想過後果嗎?”

齊震先是看了陳慶國一眼,陳慶國朝齊震一點頭,齊震會意,然後才對這位老人說道:“我猜,你是燕北陳家的家主陳慶武,你笑,是因為覺得我狂妄無知,你們次來肯定會順利收割我的性命,只是……”

“只是什麼?”

陳慶武那張跟陳慶國有八分相似的臉,開始變得陰沉可怕,還伸手撚著下巴上的山羊鬍須,雙眼已經眯成了兩道縫隙,給人感覺裡面隱藏著駭人的殺氣。

“老陳背後可是國家高層,你們真要是把我的命拿去了,就不怕被追究嗎?”

齊震問出這幾句話之後,以陳慶武為首的這些人,表情都驚人的一致,就好像齊震問一加一等於幾這種弱智的問題一樣。

“如果我們怕的話,就不會來了,我念在你年輕,你可以自由選擇一個死法。”

陳慶武一手撚著胡須,另一手端起蓋碗呷了一口茶說道。

“我覺得讓他自行了斷太便宜了他,讓我先打斷他的手腳,剩下的事情都交給別人吧。”昨天吃了齊震的虧的陳逸不住摩擦著自己的手掌說道。

“我要剝了他的頭皮,誰都別跟我搶!”

昨天被齊震一記破風斬削掉頭皮的陳廖,此時頭頂蓋著紗布,外面用網紗罩住,就像是可憐兮兮的傷兵,但他咬牙切齒,看樣子何止是想要削掉齊震的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