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趁著這毛頭小子上位之前,先分家。”

“分家!”

……

還沒等陳甫和陳政龍解釋為何請來如此年輕的神醫,一些人接二連三地提出分家,把陳甫和陳政龍父子倆氣得雙雙臉色蒼白。

事情再清楚不過了,陳逸趁著老爺子病重無法主事,他拉攏了很多陳家子弟站在他這一邊,尤其是那幾個對分家喊得最猖狂的,就有陳逸的兒子陳廖,還有陳逸妻子孃家親戚。

“我看哪個再敢提分家!當陳家董事都是吃閑飯的嗎!”

一個極其威嚴的聲音,從廊簷深處傳出來,那些對分家喊得最起勁的家夥,就像是羊群聽到一聲悠長的虎吼,一下子都噤聲了。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在廊簷下的人們紛紛往兩旁退,讓出一條寬闊的通道的同時,一個高大,連姿勢都透出一股威嚴感的身影,出現在齊震的視野。

跟在這個高大的身影後頭,另外兩個相似的身影緊隨其後。

“大伯!”

陳政龍喊了一聲,接著連聲喊“三伯、四伯!”

“剛才是誰喊出要分家的,站出來!”

被陳政龍喊做大伯的這個人,不急於跟陳政龍寒暄,而是左右環視廊簷下的眾人。

跟剛才對齊震發出非議截然相反,沒人敢吭一聲。

“告訴你們,陳家不光是你們這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子弟們的陳家,同時也是董事會的陳家,老爺子不能主事了,還有我,沒有了我,還有董事會,輪不到你們這幫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指手畫腳,要分家可以,拿了屬於你們的股份,滾出去!”

“大哥,您別太生氣了……”

陳逸恭恭敬敬地站在陳家老大的眼前,和氣地說道。

“陳——逸!你想幹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搞的那些小動作,你要是覺得陳家實業束縛了你的才能,好辦,我可以召開董事會,讓你分離出去,你看如何?”

面對陳家老大的咄咄逼人,陳逸的臉色就像是吃土一樣難看。

真要是將自己的股份從陳家實業抽離,單獨成立公司,那麼就會失去陳家實業股份那廣闊的經營資源,一個小小的民企,怎麼能跟有國家參股的陳家實業股份相比呢,所謂提出分家的要求,無非是以削弱陳家實業為要挾,多染指一些利益而已。

可是沒想到暫代老爺子成為陳家話事人的老大,態度竟然這樣堅決,一旦將陳逸的股份從陳家實業抽離,那他就是遠離陳家實業這個超級航母的小舢板,在商海浪潮中朝不保夕,絕對比死還難受。

在這種關鍵時候,就體現出陳逸那能伸能屈的城府來了。

“呵呵,大哥,再怎麼說我也是陳家一分子,我怎麼可能做出分裂陳家的事情來呢,我兒子還有我外甥那些人還都是孩子,他們不懂事,希望大哥您大人有大量,我保證,只要有我在,從今往後絕不會有此事發生,你們,過來,向你們大伯道歉。”

陳逸向陳家老大卑躬屈膝之後,沖著自家子弟們一瞪眼。

屬於陳逸的子弟們紛紛聚攏到陳家老大眼前,鞠躬道歉。

“哼!”

陳家老大狠狠瞪了這些家夥一眼,懶得再計較,轉而看向陳政龍,尤其是對齊震,上下打量了至少三遍。

“大哥,爸爸他一直沒醒嗎?”

陳甫向前走了一步,到陳家老大近前恭敬地問道。

“唉,剛才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一連多少天一直是這個樣子,連醫生都說不出所以然來,從心電上看,心力衰竭是沒有異議了,人又不醒,哪怕讓他醒來一會兒,看看咱們所有人一眼,再留下一些話,才能走得安心啊。”

陳家老大的神色,就像是面對收成註定大減的老農一樣,皺紋裡都是顏色灰暗的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