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肯定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肖鳴得出這個判斷後,心裡不由自主地戰慄。

在這之前,總覺得自己這些年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甚至手頭上還有人命,即使發家後一直努力洗白,但終究還是去不掉心中的戾氣,怎麼說也算是一條猛龍。

現在看來,自己這條猛龍,只能在小河溝裡蹦躂,真正到了並不廣為人知的江湖中,可能就是一個不成氣候的泥鰍。

肖鳴正胡思亂想著,被用來試藥的癮君子發生的變化還在進行著。

吼聲越來越大,聽上去悶悶的,令人生出胸腔不舒服的感受,在空曠的地下車庫回蕩,如同史前怪獸的怒吼一樣。

顯然這個不幸的癮君子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除了發出怪吼,臉上的表情也扭曲得就像是印象派油畫肖像一般。

原本極度虛弱的他,突然之間變得力氣極大,三下兩下撕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羸弱的身軀。

突出的血管布滿了全身,就像是有額外的力量注入他的身體,骨瘦如柴的四肢和身軀,肌肉組織膨脹,線條變得硬朗起來,充滿了力量感。

可能因為身體發生如此劇烈的改變,讓他承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他的神智也陷入了極度混亂之中,雙拳不停地砸著保溫杯粗細的欄杆,整個巨大的鐵籠子也被砸得搖晃起來。

砸到最後,癮君子幾乎發出絕望的嘶吼,一頭撞向欄杆。

就好像一輛卡車迎面撞來一樣,這一撞,把原本不是很平整的欄杆,撞得更加扭曲不堪,肖鳴以為這個癮君子撞壞了欄杆,破欄而出,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當肖鳴坐在地上,看清楚裡面的人並沒有脫身時,方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一撞之後,癮君子似乎變得更加暴躁,一下接著一下撞擊欄杆,甚至將大鐵籠子撞得一側向外鼓。

“噗……”

籠子裡的人撞了若幹下後,仰頭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扶著欄杆,僵立不動,一雙凸、因充血通紅的眼睛恢複了原狀,並且如死魚一樣毫無生氣。

渾身的凸起的血管,還有硬朗起來的肌肉線條,如落潮一樣迅速消失不見。

可能是這種藥物,刺激著癮君子發出狂風暴雨一般的反應,耗盡了最後一絲生命精華,因此這具死屍,看上去要比剛才還活著的癮君子,還要幹癟,乍一看,就像是木乃伊一樣。

“他死了。”

足足過了一分鐘,大師方才走近籠子,推了推扶著欄杆站立的癮君子。

這一推之下,癮君子失去了支撐,就像是一副骨架,輕飄飄地倒地,並且還保持臨終前的姿勢。

癮君子被大師哄騙著服下不明之物,瞬間爆發出驚人的潛能,這麼羸弱的一個人,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把這麼粗的欄杆撞變了形。

盡管很神奇,肖鳴卻沒有絲毫的動心,因為肖鳴看得清楚,那位所謂的大師,給這個癮君子服下的東西,盡管能快速使人爆發出驚人的潛能,但代價是,提前預支生命。

尤其是看著那雙失去生氣的眼睛,還有幹屍一樣的軀體,肖鳴感覺到胃裡突然一陣翻騰,卻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直接坐在冰冷的地面彎腰大嘔。

秦庫一見肖鳴吐了,馬上過去為肖鳴怕打後背。

“怎麼樣老弟,你應該看明白我們這是做什麼了。”

肖鳴將視線從自己的嘔吐物上轉移到秦庫的那張貌不驚人的臉上,盡管和善地笑著,可在肖鳴看來,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陰冷。

這時候肖鳴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衣服,被冷汗溻透了,加之坐在冰冷的地上,在秦庫這一拍之下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