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御醫開口,“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莨夏微微一笑,“想必先生早已看出我命不久矣。只想請先生務必讓鬱王知曉。來日,等太后壽宴結束,我自會身退。”

御醫不問情由的點點頭,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莨夏見御醫這般,大抵知道此人並非鬱王所用,便道,“煩請先生務必不要將此事傳到旁人耳中。”

宮中行事都是提著腦袋走的。御醫更是如此,循規蹈矩尚且不一定能保全,何況多嘴多舌呢。

御醫聞言蹙眉,彷彿自己的面具被拆穿一般窘迫。

莨夏恍若未見,對那御醫拜上一拜,“還望先生體諒。”

御醫沉思片刻,眼中目光復雜。

眼前這女子生著一臉福相卻陷短命局中。他無能為力,必要據實相報個晉王的。可是這一請求到底為何?

他不知道,卻見那女子眸似含淚,楚楚可憐,一身泥濘下如出水芙蓉,沒有半點泥淖之色,不由得點點頭,“好說,好說。”

莨夏這才鬆了口氣。看這御醫生的精明,話裡又不是忠直之輩。

以成墨雲的手段,問出個長短不在話下。雖然他們不是多言失語之人,卻也不是因為她一個小女子得罪主子的人物。

既然這樣,必是要將厲害說明的。

“我一個鄉野村婦進得宮門實在是祖上積德。廢了不知幾許氣力。若是因為這破落身子,毀了以往廢盡的心力,哪怕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啊。”莨夏說的痛徹心扉。

御醫聽得動容。他們這些靠手藝吃飯的人,哪一個不是拼盡全力到了這一步的。誰也有個不容易的。

再看此女子一臉純良,又在鬱王手下做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自然是能承了這份情的。

便應下此事絕不從他口中過。

莨夏得到滿意答覆,便與御醫出得門去。

二人在屋裡待的時間雖不是很長,可畢竟也不是那麼短。御醫署的人不會多言,不代表他們就不會有所懷疑。

那御醫問了莨夏幾個問題,搭手診脈。一切都中規中矩幹完,這才說她無甚大事,只是身體虛弱吃幾副補藥即可。

說完,便抄了一張方子給撿藥的小太監。而自己則去前面彙報。

雨說停就停,莨夏站在廊下看著滿園關不住的春色,冒頭的春芽,趁手的春花。當真是朝氣蓬勃的。

不多時,鬱王沉著一張臉出來,可莨夏還是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歡愉。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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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無其事地垂眸,只當沒看見,跟著鬱王往外走。

出了御醫署,成鬱雲帶她在一處小閣樓前停下,指了指最內側一處小偏房,“進去換身衣裳。”

莨夏似痴傻地點點頭,跟著迎出來引路的宮女往那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