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鴻把玩著棋子的手稍微頓了頓,成鬱雲一眼便將此收在眼裡,不以為然道,“妹夫請放心,為兄向來不是氣量小的人。你與琳雲舉案齊眉,為兄自不會虧待於你。”

荒鴻聞言輕笑,“謝王爺抬愛。”

鬱王一枚子落下,“自家人不必拘束。”

“是。”荒鴻恪守本分地應了一句。

雖是這麼說,鬱王卻很喜歡別人敬他三分。

荒鴻察言觀色本就有一套,豈會不知。他與琳雲成婚一年有餘,從未僭越,對每個人都有分寸,且分寸恰到好處。

霍相覺得此人深不可測,從不與之深交。鬱王卻覺得他知道規矩,見風使舵必然是把好手。

老謀深算不過霍相,荒鴻自知鬥不過老狐狸,從未在霍相身上費心。倒是霍歧筠三天兩頭約她去花樓。

荒鴻自然是推脫了。一改之前登徒浪子的名聲,好好在家陪公主,當自己的駙馬爺。

“我說駙馬爺……”成鬱雲笑著調侃,“你這拘束的性格,在春閨夢裡,還能滿足我妹妹?”

荒鴻臊紅了臉,尷尬的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成鬱雲見他面紅耳赤,心裡再一次覺得荒鴻就是天生木訥,落下一子,提醒汗流滿面的荒鴻一句,“看好你的子,我已經贏你四子了。”

看著荒鴻手忙腳亂的樣子,成鬱雲索性扔下棋子,端起茶來喝。

最後,在荒鴻奮力抵抗中,成鬱雲以贏了七子告終。

正好有人來報,便結束了對弈,荒鴻離開去前院兒等著成琳雲回家。

看著荒鴻一路琢磨著走下石橋,成鬱雲才開口,“報吧。”

“昨兒小廝去送信給錢家和霍家。”來人低頭彙報。

“這是要去卿家走動了。”成鬱雲自言自語,“挺好。還有呢?”

“沒了。”那人想了想,“那小廝回來的時候很是不快,那女人說,他受的氣總會討回來。”

“哈哈哈……”成鬱雲聽著笑的那叫個暢快,“這女人有意思,有意思。”

彙報的戰戰兢兢,卻不曾想這句話讓鬱王開心成這樣。

“下去吧。”鬱王擺擺手,那人便低頭離開了。

午後,成琳雲與嫂子說完悄悄話,從後院兒出來。見荒鴻一如往常一般坐在偏廳靠窗的位置上等她,笑著迎上去,“是不是等久了?怎麼不差人叫我一聲。”

荒鴻見她出來,起身扶她,“我也才過來。”

“我聽說莨夏來長安了。”成琳雲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笑看著荒鴻,“我想見見她。”

“她不過是晉王的下堂婦,有什麼好見的。”荒鴻將斗篷披在她的肩頭,“再說了,這春寒料峭,凍壞了你可怎麼好。”

“雖是這般說,可畢竟是她成全了你我。”成琳雲睨他一眼,“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吧!”

“恩義可以還。你這跑來跑去的動了胎氣可如何是好?”荒鴻嗔怪一句,拉著她慢慢往外走去。

成鬱雲的妾室霍家女站在寒風裡望著二人離去,終是沒有喚住他們說上句話。

罷了,罷了,人各有命。她不過是用來維繫兩家的工具罷了。

正想著,轉身往回走,便被王妃叫住,“霍氏女,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