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一,梁府上下已經喜氣洋洋。梁將軍在外忙於公務,梁永康和梁永靖便成了這府上最忙的兩個人。

然而,不管多忙,梁宗權也總是掛在他們的脖子上,來來去去的府裡沒有人不知道,這小少爺便是家裡的王。

再加上老太太也特別寵愛。梁夫人有時候見他淘氣說幾句,都會引來老太太不悅的訓斥。

“他不過就是個孩子,你何必與他計較。”

“現在調皮長大了有出息。”

“你別老訓他。我梁家有慣著他的本錢。”

老太太發這些話說的理直氣壯,去的梁夫人簌簌落淚,幾次跑到自家的夫君跟前抱怨,梁將軍也只是說,“孩子還想與他計較幹什麼。娘是什麼脾氣,你比我還清楚,她一把年紀了,你與她對著幹了,做什麼?”

梁夫人一再兩頭受氣。便訓斥起自己的兒子來了。好在兒子們由她指揮,這才消了消她的氣。

梁府的喜事定在二月裡。梁永康說新婦在孃家沒什麼地位,想讓她嫁進來風風光光,給自己掙點面子。所以,這新婚儀仗都是按著頭婚準備的。不按續絃低人一等的方式準備。

這一天因為莨夏要走,早早地,梁永靖便帶著宗權過來玩。絕口不提告別的事。

宗權如今長大了,走路還有些不穩,會叫爸爸和婆婆了。

雖然很多時候梁夫人覺得宗權欺軟怕硬最是對她不親。可是,宗權最先學會的便是叫她。一口一句婆婆叫的她心花怒放。

梁夫人現在看見莨夏還是會彆扭,不過比以前要好多了,不會處處找她的不是。

有時候還會囑咐她多吃一點兒,沒好氣的說,“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以後可這麼生養。”

這無疑是最能深深刺痛她的一句話,莨夏也不過訕訕一笑,“每天都在好好吃飯。謝謝舅母記掛。”

“我才懶得記掛你。”梁夫人總是回答的這般生硬。可是每次說這個的時候,她的臉都會紅紅的。

莨夏覺得舅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變得可愛了。

她便會打趣,“舅母這般嘴上不饒人,小心以後兒媳婦不跟你親了。”

梁夫人嗤之以鼻,“我有夫君,何至於她跟我親。”

“婆媳關係還是要搞搞的嘛。”莨夏當著老太太的面也不嫌害臊。

反倒說的梁夫人跳腳,“母親,你看她說的什麼話。”

馬太太就看得很開,笑眯眯地看著莨夏,嗔怪梁夫人一句,“小輩的話你也計較。她不過是跟你鬧著玩罷了。”

“家婆什麼時候都不會向著我。這些小妹是您的小輩,那我就不是嗎?”梁夫人委屈成一團,“可憐我日夜為家裡操勞。竟沒一個人心疼我的。”

說著就要拿手帕拭淚。

莨夏噗嗤一聲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舅母不去唱戲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演技都被埋沒了呢。”

梁夫人睨著眼睛,一副小蹄子你再囂張的樣子,咬牙切齒道,“我要是有那份兒嗓子。何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感情這當梁夫人還不是什麼好事。還不如唱戲的優伶來的灑脫。

這也就是當著老太太的面。若是換了別人家的婆婆。這話可是要吃板子了。

老太太什麼都沒說,看起來迷迷糊糊的望著兩個人,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莨夏側目看看一邊打瞌睡的眧眧,拉了拉她的衣袂,“你在這兒實在無聊。便出去自己玩吧。”

“我不想出去玩。”眧眧扁著嘴,“瞧瞧小宗權被慣成什麼樣子了。我才不跟他玩呢,小兔崽子一個。”

眧眧說的就是起大早的事。宗權好不容易來一趟,小少爺的架勢擺的有板有眼。眧眧本來想抱著它玩一玩的。可他一直騎在他爹的脖子上,那樣子就像小將軍一樣。

眧眧對他拍拍手,“姐姐抱抱你。”

誰知那小兔崽子一撇臉,看否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