莨夏笑著提裙跟著她走回屋裡,“就你有能耐。念念寫了什麼。”

眧眧煞有介事開啟信封,裡面掉出一個墜子,上面雕著兩個字“彧勳”。

嶄信舒顏……

說的是一切都好,生了個兒子,現在一家人都在蘇城。

莨夏回信,好好將孩子養大,她的很好,不用記掛。

寫完信,莨夏迷迷糊糊便睡了。

夢裡當光劍影,斧鉞鉤叉,大起大合,都是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醒來,已是夜深。

莨夏聽得哪裡有一聲尖叫。像是鹿。

側耳傾聽,又沒了聲音,夜色寂寂。

莨夏心下里覺得自己越來越能睡了。似乎什麼事都不考慮了。沒有什麼比睡更重要的。

這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比她晝夜思忖還要糟糕。

就像是一件本來已經很糟糕的是比值之另一件更糟糕的事。只要這件事沒有發生,那麼頭一件便是最糟糕的事。生活就是這樣,充滿了戲劇性。在最糟糕的時候面總是會跟著更糟糕的後果。

生活不將人吊打的面目全非,是不會放手的。

莨夏恍恍惚惚覺得,這個春天格外的冷,能刺破喉嚨的嚴寒。

她這邊的事終於查的水落石出,曇蕁瘋了,許家的後臺原來是鬱王殿下。這一系列的世間似乎是一下子托盤而出的。她,並未費什麼功夫。

只是空凝醉成了家裡每每都會到來的不速之客。帶來一壺好酒,或者幾樣笑點,下雪時非要圍爐聽雪,晴天時又要賞梅品茶。

莨夏終歸是覺得歉疚。她與這個人就是一場硬生生的錯過。那一年月上柳梢頭,他若能再穩重一些,或許莨夏不會對他心生戒備。

那一日春寒料峭,屋裡點了幾盆碳火還是覺得門窗不嚴,嗖嗖的進風。

空凝醉便乘著那股子邪風從外面進來。打著哆嗦,嘴唇兒懂凍得紫青,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肩膀,像極了夜半乞討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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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打著牙顫,鼻涕都凍成冰流不出來了,“眧……眧奧奧……水……水……”

眧眧不樂意地給他一杯半熱的溫水,嘴裡嘟嘟囔囔不樂意道,“來什麼來,這大冷天兒的也不能讓我單獨和孃親待一會兒,就是事多。”

說著,踩著她的翹頭履噔噔噔噔負氣離開。一小會兒灌了個湯婆子進來,硬生生塞進他懷裡,“怎麼不凍死你。省的我麻煩。”

空凝醉舒適的哼了兩聲,“謝謝小娘子為我操勞。”

“呸!”眧眧白他一眼兀自磕瓜子,一會兒想起了什麼,便扭頭湊近他耳語。

莨夏笑著看他們,“怎麼?有什麼事瞞著我的?”

“沒有。”空凝醉一臉鄭重。不等眧眧捂嘴已經脫口而出,“我們前幾日窖了梅花酒,就埋在院子裡,眧眧計算著她婚嫁時候取出來再喝。怕你知道提前偷喝了去。”

“你這廝……”眧眧提拳就打,“明明是你不讓告訴孃親,怎的成了我的過了!”

空凝醉笑的暢快,“我釀酒可是出了名兒的,怎麼會捨不得幾瓶桃花釀。再說了,女人們喝的玩意兒,我可看不上。”

“切!”眧眧狠狠瞪了他一眼,乖乖,在她孃親面前擺她一道,這是什麼損友?簡直無法無天了。

“桃花釀,確實是閨閣好酒。”莨夏笑看著眧眧,“長大了與你那閨中密友訴訴衷腸拿來喝了最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