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顯尷尬不已,本來想著將銜潞拖下去,到了軍營好歹能保她一命。可偏偏她腦子壞掉了,出這等亂子。

莨夏又盯著自己,梁世顯上前幾步抽出士兵佩刀,手起刀落,銜潞一命嗚呼。

梁永靖痛不欲生,驚得睜大眼睛一口氣憋在那裡遲遲沒有喘上來。

莨夏見狀,上前猛捶他幾下胸口。

梁永靖這才猛然咳嗽起來,其後痛苦嚎叫,“啊!啊!救命啊!”

銜潞血濺三尺,梁世顯頭一眼便是回頭看莨夏。

好像沒有莨夏在場,銜潞的所有作為都可以被原諒。

是啊,她聲稱自己有孩子了。

莨夏面對梁世顯的怨憤,耳聽著梁永靖悲痛欲絕的嚎叫。

她扭頭看了看屋裡,梁永瑩嚇得呆呆傻傻癱坐在地上,彷彿下一秒就要昏死過去。

莨夏抿唇,不知怎麼了,一遇到梁家的事,一切都會變得奇奇怪怪不由她控制。

梁永康一急,怒目瞪著莨夏,“滿意了嗎?”

莨夏本要去看梁永瑩,被這麼一吼,後退了幾步。一個人的死讓所有的有利局面瞬間分崩離析。

沒有成墨雲收拾爛攤子,莨夏突然好難過。她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彷彿所有的罪都該自己受著,彷彿所有的源頭都是自己的錯。

她緩緩站起來,眼前一黑,洛水慌忙將她扶起,“小姐,怎麼了?”

“不要緊。”莨夏搖搖頭站穩,推開洛水道,“我們走。”

梁永靖怎會放他們離開。莨夏才開口,梁永靖已撲過來要打。

洛水眼疾手快,旋身將他的手抓住。奈何他用的都是蠻力,洛水被逼的後退幾步,憋著一口氣拉住梁永靖。

莨夏恍惚間回頭,就見梁永靖要打她。瞬間火就起來了,提拳就去。

說時遲那時快,莨夏的拳頭在落到梁永靖臉上之前,梁世顯一把將她的拳頭抓住,“鬧夠了吧?一屍兩命陪給你,高高在上的王妃!”

莨夏被梁世顯這般諷刺的言語說的心寒,她望著梁世顯。從開始,梁世顯就是為了平息一場風波做的局,現在局破了,自然是要遷怒於人的。

莨夏狠狠抽出手,冷笑一聲,“梁將軍,本王妃收的起你這份大禮,不必這般謙遜。”

說罷,甩袖而走。

梁將軍看著莨夏走出院子,冷冷發話,“還不將他們帶走?”

士兵聞言一怔,忙押著一眾十幾個大漢往外走去。

梁永靖還要追著莨夏而去,被梁世顯攔下,“別衝動。”

梁永靖平生第一次瞪眼看梁世顯。

梁世顯走近一步,貼耳低聲與他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梁永靖回看父親,他有衝動,卻沒有殺意。可是,梁世顯的話音裡明顯有怨憤不善。

梁永靖聞言更是清醒不少,對梁世顯道,“父親,天快亮了,先回府吧。”

“不用。”梁世顯抬手拍了拍梁永靖的肩頭,“他不過是個王爺,想當年慕王死不也是臺倒戲散一瞬間嗎?”

梁永靖頭一回聽到這麼狂妄的話,雖是父子之間言說,那也太過滲人。喪子之痛被父親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話沖淡,他更怕父親因為這樣的想法萬劫不復。

再說莨夏。

從那院裡出來,跨馬而上,一夾馬腹馬兒跑了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