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姝妤暈了過去。

莨夏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反而更加密切注視著密道里的動向。

她覺得商姝妤有些反常,伸手去探她的脈象。一下子便傻了眼。

原來,商姝妤已經懷孕了。

莨夏足不出戶,不知道商姝妤懷孕的事已經傳的人盡皆知。這會兒突然探到了她的賣相,竟有些不忍殺她了。

莨夏呆呆地看著她許久,如果她的敵人也想自己這般仁慈。那便不會有之前的那些事了。可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他就不能放任不管自己的仇人逍遙法外。

莨夏沒有殺掉商姝妤,而是放著她自生自滅。

在這陰暗冰冷的密道里,如果商姝妤有幸早早的醒來並找到出路,那便是天不亡她。莨夏以後也不會追著她不放。只要她不來動自己就可以了。

莨夏終究是做不了惡人的。每次命運的審判在她手裡的這個時候,她都會遲疑。

莨夏並不滿意現在的自己,但是她更討厭會變得不擇手段的自己。

莨夏只覺得現在有些天旋地轉,伸手從懷裡摸出一個丸藥吃到嘴裡。

她的這條命,是孩子的命換來的。無論如何,在沒有報仇之前,她都不會倒下。

莨夏在密道里稍微休息了一會兒,隨即便踏上了尋找出口的路途。

她突然有點兒想成墨雲,想他在身邊的點點滴滴,想她曾經有過的無憂無慮。

人生總是這樣,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到失而復得才覺得慶幸。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時而復得,所有的傷害都可以一筆勾銷。錯了就是錯了,道歉是必須的,原不原諒卻是另一回事。

莨夏驚奇於自己會這麼想問題,她扶著牆壁走了不多時,只聽得密道里有腳步聲,便喚了一聲,“洛水,我在這裡。”

過了一會兒,果然有人舉著火把出現在面前。只是這個人不是洛水,而是幾日不見的荒穹。

他一看見莨夏就迎了上去,“您跑哪兒去了?身體要緊不知道嗎?”

莨夏被他這麼一說,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婆婆媽媽的,先生,將來娶了媳婦兒。肯定是要被唸叨死的。”

荒穹本來一本正經,被他這麼一說,突然就啞口無言了。臉紅的像個蘋果,乾咳了幾聲,“您這是在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啊。”莨夏笑著靠在牆上歇歇,“你們荒氏三兄弟都已經到了結婚的年紀。季淵我不著急。他生的靈活,又有公主青睞。倒是你,年紀最大。”

荒穹被她說的一無是處,有些沮喪,“小姐,您可別這麼說。我來事要與您說一件正事。”

“你說。”莨夏收起笑容,認真地看著荒穹。

“合胡人進城的入口已經找到了。”荒穹說。

“是嗎?在哪裡?”莨夏聽得精神瞬間振奮。

荒穹也不賣關子,“就在城牆根下。”

“城牆根下?”莨夏不解,“城牆四周不是有人巡邏嗎?”

“巡邏的人是有。可是城牆下難免有時候是不到的地方。”荒穹說著為她比劃一下。

莨夏這才明白,也知道城牆下確實有年久失修修的地方。

“那他們是怎麼進來的?城牆那麼厚?”莨夏蹙眉看著荒穹。

荒穹對她道:“我們邊走邊說。”

莨夏這才加快腳步,意識到荒穹不過是抽空過來救她一次。

“城牆本來固若金湯,瞿府臺上任以來,減少了巡城士兵的工作量。也就是他們巡城沒有之前那麼勤快了。”荒穹為她講,“這就讓合胡人有機可乘了。”

“合胡人在地下挖了一條隧道與外面的護城河相連。”荒穹一邊比劃一邊講,“合胡人就是透過這一條水道源源不斷的進了城的。”

“那他們進了城為什麼不去開城門?裡外夾擊?”莨夏說出近期的鬱悶。

荒穹也想不通這件事,“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合胡人做法的確不是合情合理。”

莨夏略做沉思,“先生,你聽一下這樣的假設合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