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莨夏應著,取出蠟燭走出來續上,端起藥碗出去溫藥。

這一來回不過眨眼的功夫,她重新端起藥碗,那人已站在門檻裡等的她了。

“你到底怎麼了?”莨夏一手端著藥,一手去扶他回屋。

成墨雲搖頭,“沒事。”

這回就不去短榻了,直接進了內室,將他安置在大床上,藥端給他,“喝了再說。”

成墨雲一向乖覺,接過藥一飲而盡,順手將藥碗放在小几上,另一隻手拍了拍身邊的空地方。

莨夏哪有心情坐下,自顧自伸手探一下他的額頭,燒還沒退,又去端來熱水投手巾。

成墨雲突然低下頭去接過手巾,“別忙了。”

莨夏被他突然伸過來的手嚇了一跳,隨之揚起頭來。三更時分,更深露重。莨夏凝著與往日不同的成墨雲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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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她站起來,霸道地搶過手巾,拉起他的胳膊在他肘窩擦拭幾次。

成墨雲乖乖坐著任她擺佈,末了,莨夏在他身邊坐下,“你究竟遇到什麼難事了?”

成墨雲垂眸似有難言之隱,莨夏嘆了口氣,“你我夫妻同體,有何難處經管言明。”

成墨雲扭頭凝著莨夏,二人坐的如此之近,眼睛明亮而潮溼,“從小看我長大的瘋婦死了。”

莨夏一下子明白了,伸手將他的斗篷褪下,低低呢喃,“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白首,共赴黃泉。”

成墨雲聽得身子一震,拉住她為他褪下腰帶的手,認真地凝著她,“我不要你陪我共赴黃泉。”

“我心甘。”莨夏不知不覺間說了這麼一句,成墨雲便死死扣著她的手,鄭重其事道,“不準說與我共赴黃泉那樣的話。”

“我想。”莨夏一瞬不瞬地凝著他緊張的眸,“你好好聽話,把身體養好。不論哪裡,我都陪你。”

成墨雲根本聽不進她說的那些話只有一句“我想”音繞耳畔,他摳的莨夏快叫出聲來,“我不準。”

“殿下。”莨夏用力抽出雙手,提起中氣喝道,“我已是你的妻,隨你一起有何不可?”

成墨雲被莨夏這麼一喝回過神來,鬆開緊握的手。

莨夏狠狠將被他捏的沒有血色的手舉到他的面前,上面赫然幾道紅印,“疼不疼?”

成墨雲像犯了錯的孩子一般看著格外心疼,紅血絲攀上他的眼睛。

莨夏服了他這受氣包的小表情,嘆了口氣,“不疼,我不疼。好了,睡覺吧。”

說著,粗手笨腳地將他的外衣褪下,鞋襪褪去,粗暴地拉過被子給他蓋上。坐在他旁邊,又要顧他的情緒,還要記得時辰再給他熱藥。

——

長安

卿府上下一片白,裡裡外外都是忙碌的人,讓本就擁擠的兩進院子更加走不開人。

北牆下設的靈堂裡,孝子賢孫跪了一地,哭的哭嚎的嚎,一片痛心悲苦。

趙氏悲悲切切地哭著,錢文遠和霍岐筠兩連襟自下午便來幫忙。各自妻子都有身孕,不能來此,只能是他們兩人夜以繼日的忙了。

此時連襟兩個終於坐下來吃一口飯,便說起荒鴻的事來。

錢文遠一到長安便聽說荒鴻被琳雲公主選中,要做駙馬爺了。

霍岐筠嘆道,“可惜了。季淵兄可是頗有才華的。”

“這話你我二人可以說,這話若傳到上頭耳朵裡,是要殺頭的。”錢文遠謹慎地靠近霍岐筠。

“姐夫說的沒錯。”霍岐筠端起酒杯與他碰一下,二人飲盡這杯,霍岐筠再為二人滿上一杯,“你可知道一樁懸案?”

錢文遠聽他故作神秘,好奇道,“說來聽聽。”

“還不是季淵兄的事。”霍岐筠也是三杯黃湯下肚有些把持不住了,附耳靠近錢文遠道,“季淵沒參加殿試,這事朝野上下人盡皆知。都說他一早便攀附了琳雲公主。這話,誰信呢!聽說是成帝親自召見。怕是事情不那麼簡單的。”

錢文遠不通政事卻急迫想找些關係在長安扎根。霍相自然是溜鬚拍馬的首選。奈何登門幾次不得果。霍岐筠還是今兒奔喪才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