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何必跑一趟呢?”小廝覺得這卿府沒有卿世勳坐鎮早已今非昔比。年下本就忙碌上趕著給人送禮的還是頭一遭。若是以前他不會多嘴,現在真不知道少爺是怎麼想的了。

大冬天的,那一隻瓢蟲一樣的小蟲飛旋在小廳裡。

洛水輕手輕腳進了莨夏的臥室,不料莨夏早已坐在短榻上翻起了醫書。

“小姐,徐少爺來了。”洛水將半敞開的窗簾拉開,屋裡一下子亮堂了不少。這會兒她才看到莨夏微微發青的面色,急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莨夏無奈地勾唇,“我也不知道。”

自昨夜子時開始,莨夏便覺得渾身冷痛。那種痛形容不來,卻讓人夜不能寐。

洛水暖壺裡倒一杯熱茶給莨夏,伸手在她胳膊上探了探溫度,驚得幾乎叫起來,“小姐,怎麼這麼燙?”

“像不像傷寒之症?”莨夏喝了半杯水,直起身子,“你說徐經綸來了?”

“是。”洛水有一瞬遲疑,去扶莨夏,“要不我還是打發他走吧。”

“不用。”莨夏深知徐經綸與至善和尚、丘虎一家定有牽連,他找上門來,沒有不會一會的道理。

莨夏整理好身上那件瑞錦紋夾棉襦裙,洛水取了件厚褙子為她搭上。髮間插一支不顯山露水的珠釵去了正堂。

洛水便去小廳請徐經綸。

姌鳶一覺醒來發現洛水已不在跟前躺著。洗涮好出門正見洛水領了兩人進了正堂。便匆匆去廚房燒了一壺開水,端出新制茶器進了屋裡。

正堂上會客莨夏一定會泡茶。這是習慣。姌鳶捧著茶器進去,便被那空中飛來飛去的瓢蟲吸引了目光。看了半晌才進去為大家泡茶。

大曆朝生活富足,茶更是必不可少。莨夏的茶說不上頂尖的好,確都是從城裡的茶博士那得來的。

茶斟七分滿,姌鳶將茶分給徐經綸和莨夏。自己泡了茶自然是要陪著吃茶的。

那小廝放下手中布匹洛水便招呼他去門房坐著,吃喝上自然少不了。

屋裡三人對坐,莨夏放下手中茶盞道,“徐少爺,您說的那件事我愛莫能助。”

“小姐次次回絕,未免傷人心。”徐經綸端起手中茶盞,那瓢蟲就飛到茶杯前。

與此同時,莨夏手臂開始刺痛。不同於往日的灼熱,是刺骨的冷痛。她凝著眼前這個小東西,是蠱,卻不知是不是毒。

莨夏一直費解,為何蘇城會有那麼多蠱師,雲家無疑是最權威的。可胡家,徐家又是怎麼回事她不得而知。

見莨夏一度發呆,徐經綸彈指一揮,那瓢蟲刺溜便鑽進莨夏手臂中。

“你做什麼?”姌鳶一看那蟲子鑽進莨夏肉裡,立馬上去就要將那傷口中的蟲子擠出來。

莨夏推開姌鳶伸出的手,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與此同時,徐經綸撩袍跪地,恭敬地呼了一聲,“家主。”

“徐少隱藏的夠深啊!”莨夏覺得身上有些微的好轉,可那蠱蟲級別太低,根本壓制不住此時般若令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