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世勳顯然也發怒了,瞪著趙氏冷哼了一聲,“還不快把九丫頭扶起來?”

那小丫鬟機靈,不等卿世勳吩咐,已跟在洛水身後跑過去扶九姑娘了。

待九姑娘站起身來,卿世勳確認過她臉上無礙,對趙氏指責一句,“你們都成什麼樣子了。還不各自回院裡待著,沒我的允許不許踏出門一步。”

“老爺。”趙氏急忙央求一聲。當即卿世勳便瞪了回去,“我看你也不會持家,便交回母親那裡去吧。”

“老爺,我……”趙氏自然是要辯解一番的。可還未開口說一句話,就被噎了回去,“九丫頭住處,以後誰也不準撒野。你這個丫頭還挺機靈,叫什麼名字?”

卿世勳這麼一問,他身後的丫鬟地下一跪,“老爺,小女姌鳶。”

“哦。盡心伺候九丫頭。院子裡好好歸置歸置,打壞了什麼東西,或者缺什麼,直接去賬房支銀子置辦!”卿世勳說過,一轉身,冷冷掃了一眼委屈的不得了的趙氏,“還不走,要一直在這裡丟人現眼?”

卿世勳帶著一大幫人離開,姌鳶還在緊張地瞧九姑娘傷到了哪裡,洛水一臉淡定,扶著九姑娘進屋。

門一合上,九姑娘便鬆開二人的手,“出去把大門關了,從今兒開始棠黎軒閉門謝客。”

“啊?好。”姌鳶有些疑惑,畢竟今日老爺為她撐腰的事傳回各院裡那可是會引得府裡風向大變的。巴結的人自然不會少。小姐這會兒關了大門,那可是要錯失與府中眾人結交的機會了。雖有疑問,還是顛顛地出去關大門去了。

不一會兒姌鳶跑進來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茶杯碗盞。

九姑娘捧起一本書開始看。書上寫的什麼,她已經沒心思再看進心裡。只知道她的心裡眼裡全是那個修竹俊逸的少年郎。他在哪裡,過著怎樣的生活,突然成了她最迫切想知道的問題。

與此同時,晉陽的炎炎烈日下晉王迎來了奉召進京的聖旨。

錦灝在偏廳打發傳旨的宮人吃喝好,送出府去。轉回府裡,就聽丫鬟們說晉王大發雷霆了。

錦灝緊走幾步接過丫鬟手裡的托盤往竹園走去。推開門,順手把門從裡帶上,一切都是順心順手的事。他常坐的榻上卻未見身影。

錦灝轉而去書房走了一遭,再到寢室這才找到發火的當事人,“主子,切莫動氣。該吃藥了。”

錦灝見著臨窗而立越發消瘦的人,將托盤撤開把藥端到跟前,他越是這樣不說話,那事情就棘手了。

接過藥碗,成墨雲看著碗裡的湯藥晃著淡淡的漣漪,仰頭一飲而盡。放下手中湯碗時不由得蹙眉,“今日這藥為何如此味道?”

“昨日大夫才換的方子,與主子說過的,味道較之前有些不同。”錦灝答應著,撤回藥碗,繼續問,“我們何時動身回京。”

“明日一早。”成墨雲伸手攏了攏身上的單衣,看來這一劫是躲不過了,遂悽然勾了勾唇角擺擺手,“下去準備吧。”

錦灝應聲退下。方一出門就聽丫鬟說商姝妤求見。那如同蒼蠅一般的女人,他見著也生厭,何況是主子。便讓丫鬟將她打發回去。

年前的科場舞弊案做出判決,今次正科前處理了成帝信任的忠臣商昭,朝野上下一片譁然。商家一夜間從眾人巴結的門第淪落到過街老鼠。雖然只處置了商昭一人,商家卻從此垮了。

次日一早,錦灝端藥進屋,就見榻上那人眉頭緊鎖,常林在他對面擺弄著棋子,一臉的無可奈何,“生氣有何用?反倒是自己身子氣壞了,於別人都是好事。”

成墨雲緩緩揉一揉有些隱隱作痛的鬢角,苦笑,“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