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瓊笑了。

那笑容,璀璨如夏花。

但在驪歌眼裡,那跟陰森森從十八層地獄吹來的風沒什麼區別。

“很好,非常好。”

驪歌從慕瓊笑吟吟的話聲裡聽到了咬牙切齒的滋味。

右腳不自覺地再次後退,他不要變成出氣筒啊!……

“你放心。”

慕瓊安慰地拍拍他肩膀,湊近他幾乎繃不住的臉,笑容和藹語氣猙獰,“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找你算帳的。”

隨手抄走新送過來的官袍,進府去了。

驪歌鬆口氣,幸好牧公子理智。

不多時,換好官袍的慕瓊漫步走出,慢騰騰走上馬車。

掀開馬車車簾,她忽然停下身子,轉身,寬大的袖袍在身側一抖,瞬時一股白色的煙霧正正拋向驪歌的面門。

驪歌……

他身子一僵,連忙往後一跳,卻已經晚了。

只覺得面部肌肉突然動彈不得,僵硬地不像是自己的臉。

“牧、公、子!”

驪歌用盡了全部力氣才能扯動肌肉,好不容易蠕動嘴唇才能逼出三個字。

此時的慕瓊斜靠在馬車上,笑眯眯打量著周圍的擺設,景王府果然都是些好東西。

連馬車裡都鋪了厚厚一層貂毛,舒服得很。

她左右看了一圈,慢吞吞拿起一本書,揚聲道,“只是點藥草,能讓你表情僵硬罷了。”

手撐在下巴上,翻過一頁書,“藥效大概也就一晚上,明早起來就好了。”

牧公子都這樣說了,驪歌心肝顫了顫,只能爬上馬車,糾結著臉駕馬。

慕瓊感覺到馬車顛簸起來,眉毛一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又補充了一句,“哦對了,這藥草我給它起了個好玩的名字,叫笑笑草。”

“正適合你們這種見天板著棺材臉的面癱。”

慕瓊說完,冷哼一聲,上樑不正下樑歪。

鳳景穹黑心黑肺黑肝,屬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驪歌駕著馬車,像木偶似的扭動關節,俊臉上是僵硬的笑容,心裡欲哭無淚。

嚶嚶嚶,他是無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