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季藏聽了慕瓊的話,眼睛裡閃過幾道心虛之色。

他就是個純粹的武人。

他們本來是按著原定行程走得,但趕路半途中,長嶺候突然下令連夜趕路,並且改變了原定路線,提前了十天達到鳳南城。

季藏性子魯莽,雖然武力值還行,腦子卻是不夠用的。

他能聽出慕瓊這話的言外之意,下意識地梗起脖子,瞪若銅鈴得眼睛裡充斥著煞氣,大喝一聲,“你什麼意思?!”

慕瓊彎唇,輕笑一聲,明眸澄淨,話聲再平淡不過,“還能是什麼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嘍?”

“難道說,季大將軍聽不懂人話?”

她眼裡浮現出調皮的笑意,沐浴在金色陽光裡,純白的衣角在風中揚著,像是再也普通不過的少年。

但在季藏眼裡,卻遠遠不是這樣。

慕瓊的話把他氣得腦袋冒煙,恨不能拔出刀來直接砍死他!

但他到底混跡在官場上大半輩子的武將,還是有幾分城府的。當下目光沉怒地看向張天朗,話聲咄咄逼人,“張大人,這就是你們鳳南的待客之道?!”

“一個無知小兒,膽敢辱罵本將軍!”

張天朗在剛才那幾次交鋒中已經反應過來,而且記起來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是誰。

不就是景王爺一直青眼相待的這屆榜眼,牧懸!

張天朗再怎麼著也沒想到,景王爺居然給他派了這麼一個“救兵”。

且不說別的,就牧懸一個剛剛踏進官場的小屁孩,絕對沒本事應對南楚的指控。

不過,他心裡有自己的小算盤。

左右牧懸已經出現了,管他有沒有能耐解決這件事,日後王爺問起來,他只要隨便幾句把責任推到這小子身上就可以了。

他蹦出來也好。

張天朗權衡好事情利弊,當即笑呵呵上前一步,沒有回答他的質問,倒是詳細介紹了牧懸的身份,特別強調了他是景王爺看重的人才。

“牧大人才智雙全,是我鳳南難得一見的人才。無知小兒一說,季將軍真是說笑了。”

季藏一愣,似是沒想到這個口齒伶俐的小子居然還是個入了官場的。

牧懸笑眯眯的目光掃過張天朗,心中冷笑。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鳳南府尹在想什麼,想拿她當槍使,別說門了,狗洞都沒有!

張天朗看到牧懸彎成月牙的雙眸,心猛地一頓,總覺得牧懸剛才這一眼似乎看穿了他心底的想法。

他連連擺頭,搖去腦海裡忽然湧出的莫名奇妙的想法。

季藏忽然拔出一直按住的大刀,凜冽的刀光日光下閃著凜凜寒光,他大喝出聲,刀把直指張天朗,“侯爺被你們鳳南人下肚,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

鋒利的刀鋒又轉向站在一旁笑眯眯的慕瓊,“還有你,膽敢辱罵本將軍,找死!”

張天朗是文官,哪裡能承受住季藏這般凜冽的殺氣,當即被嚇得腿肚子發軟,儒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嘴巴哆嗦著,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呵。”

帶著嘲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