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已過,李隆基依舊沒有來到南薰殿。

李瑁開始有些著急了。

這樣的情況,顯然是不正常的。

按照常理來說,經過昨天那一鬧,李瑁和武惠妃這一檔子事兒,應該是李隆基目前的頭等大事才對!

似乎是看出李瑁的焦急。

武惠妃微微笑道:“瑁兒,你父皇跟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毛頭小子了,越是大事,他便越是不急,你也要學會才行。”

話雖是這樣說,李瑁也明白這個道理,但要做到心如止水,波瀾不驚又談何容易?

蘇曼莎也在一旁勸慰:“師兄放心,陛下不就是想要個人質麼,大不了我就在長安多待兩年,等師兄你翅膀硬了,再來接……”

話沒說完,身後就響起一陣嬌笑。

幾人齊齊回過頭去,便見一位宮裝麗人領著十數名太監宮女趾高氣昂的走了過來。

武惠妃立時眉頭大皺:“德妃,你來這裡作甚?”

來人竟是李琰生母錢德妃!

李瑁心頭立時生出一股不祥的預兆。

李琰這傢伙,可是主導了在崇義樓外刺殺自己的事情的,錢德妃在這個時候出現,不是什麼好兆頭。

錢德妃也不答話,只是隨手指了指花園中那一排桂樹:“本宮不喜歡桂花,記得都砍了。”

身邊的太監立時應了一聲。

錢德妃又朝著武惠妃扯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接著又抬手指向李瑁等人所坐的涼亭:“還有這個亭子,也是礙眼得很,拆了。”

“是!”

說完這話,錢德妃又看向武惠妃的寢殿:“走吧,隨本宮去那邊看看,把該扔的都扔了,免得將來沾染了晦氣。”

武惠妃終於忍不住一聲怒斥:“錢桂娘,你要做什麼?”

竟是直呼其名,看來真是生氣了。

錢德妃便也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冷笑著看向武惠妃:“這南薰殿,你已住得夠久了,今日之後,本宮才是此間之主,你若識趣,便乖乖閉嘴,免得自討苦吃!”

這麼囂張的麼?

李瑁立刻便皺起了眉頭,錢德妃難道是知道了什麼訊息?

武惠妃卻是不吃她這一套:“你怕是得了失心瘋,本宮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就滾,否則莫要怪本宮不講姐妹之情!”

“哈哈哈,你身邊所有的人都被押到了內侍監,至今一個也沒放回來,你覺得,我還會怕你?誒,你平時不是聰明得很麼,這是犯了什麼大錯,惹得陛下這般惱怒啊?”

聽到她這話,李瑁頓時大失所望,原來不是得到了內幕訊息,只是以為母妃犯了什麼事,就要失寵,故此抓緊機會過來羞辱一下母妃罷了。

深宮中的女人,竟然還真是這般無聊。

之前就聽母妃說過這個錢德妃空有姿色,卻是心無城府,如今看來,還真是說的一字不差。

被錢德妃一番嘲諷,武惠妃不怒反笑:“就算是本宮犯下了滔天大罪,陛下頂多也就是責罵兩句罷了,倒不像有些人,不過是兒子多養了幾個姬妾,自己差點兒連妃位都沒能保住。”

武惠妃說的這是什麼事兒,李瑁並不清楚。

但武惠妃這幾句話顯然是戳到了錢德妃的痛處。

便見她立刻柳眉倒樹,滿面怒容:“哼,死到臨頭,還這般嘴賤,來呀,給我掌嘴!”

話音落下,居然真的有兩個太監走向了武惠妃,看那一副兇巴巴的樣子,竟是真的打算給武惠妃來上兩耳光。

武惠妃頓時大怒:“我看誰敢!”

兩名太監便被她這一聲吼,嚇得停住了腳步,畢竟在後宮獨寵多年,這股餘威,還是在的。

錢德妃又冷笑到:“莫說是掌嘴,本宮現在就是打殺了你,那又如何?還在等什麼,動手!”

被她這麼一喝,兩名太監復又鼓起勇氣,走到武惠妃身前,高高的抬起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