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騰空從不貪圖享受,甚至對自己有些嚴苛。

粗茶淡飯,陋室布衣,對她而言都算不上什麼,當初跟著師傅學藝之時,早就已經習慣了。

就連雙臂被反剪在背後縛了整整一夜都不是問題。

但勒住嘴巴的布條,卻是讓她難受得不行,不時便會泛起一陣噁心,隨後便乾嘔不止。

實在是太髒了呀!

那麼髒的布條,便是拿手去碰一下都覺得噁心。

但現在卻不得不與這布條與舌相觸!

這賊人著實太可惡了些。

想到那個賊人,李騰空忍不住又有些失落,辛辛苦苦練了八年,竟然在那人手裡連三招都走不過。

失落之外,還有幾分擔心,母親救自己心切,被那賊人劈了一掌,也不知有沒有受傷,是否也和自己這般被關在什麼地方。

而且那賊人的武藝實在高強,也不知是誰請來對付父親的。

父親位居大唐宰相,身邊護衛眾多,高手如雲,此賊定是自知難以對父親下手,便擄了自己,想要以此作為要挾。

也不知他和他背後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若是他們要讓父親做出危害大唐社稷,禍亂天下百姓之事,那自己真是寧願一死了!

只是可惜,不能溫上一壺清酒,與壽王暢談道門奧義了。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寫得真是好啊,自己隨師傅在廬山修道習武三載有餘,常常覺得難窺道門全貌,不正是如此詩所寫一般麼?

還有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亦是暗和至理,一句便道盡了強弱之間的生克不息。

忽又想起日前李瑁闖入後院之時的情景,忍不住又皺了皺眉頭。

那個登徒子,不會真的是壽王吧?

眉頭剛剛皺起,便是吱呀一聲,隨後便有一道略顯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之中。

這身影好像在那裡見過,但卻又想不起來。

奇怪的是,看到此人,竟是莫名的有些緊張,不自覺的就緊緊的併攏了雙腿,挺直了腰板。

李瑁站在門口,見到並著雙腿直挺挺坐在榻上的少女,忍不住便是一愣。

這女子我見過啊!

這不是那日在宰相府內院見到的那個仙女兒麼?

原來她不是李林甫養的小妾,而是那老東西的女兒,大名鼎鼎的李騰空!

不好,她見過我!

念頭剛剛生出,立時又暗呼了幾聲僥倖。

果然啊,小心方能使得萬年船!

李瑁得意的摸了摸只露出一對眼珠和半片嘴唇的自制頭套。

這要是都被認出來了,那也太沒道理了。

又見李騰空藕臂反剪,一雙皓腕被緊緊縛住,唇紅齒白之間,勒了一根黑色布條,嘴角還掛著幾絲口水……

再配上兩條明顯因為緊張而崩得緊緊的大長腿和帶著三分憤怒、七分恐懼的美麗雙瞳。

嘖嘖嘖~~~~

活脫脫的仙女落難記啊!

想得一想,李瑁又退了出來,朝著躲在門邊兒的李璡小聲問道:“你確定她是李騰空?”

李璡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顯然他是認識李騰空的。

“幹嘛要一直綁著她?”

李璡也跟他一樣帶了個麻布頭套,一樣只露出雙眼和嘴唇,一樣小聲答道:“李騰空可不好惹,動起手來,延敬都不一定能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