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飄飄,裙裾飛揚。

一頭烏黑的青絲挽了個隨雲髻,又有幾縷垂在耳側,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儘管只有一個背影,但那脫俗的氣質,便恍若跌落凡塵的仙子一般,自有一股清麗幽然。

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此刻離得近了,女子的聲音也聽得清了。

她,似乎在吟詩。

而且吟的是……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聲若珠落玉盤,調似空谷天籟,一首簡簡單單的五言絕句,竟被她吟的得娓娓動聽,沁人心脾。

這可比自己那日在花萼相輝樓吟得有水平多了。

身為作者……

不對,這詩是偷的白居易白大大的,咱們偷就偷了,要大膽承認,不做那自欺欺人的事兒!

想到這裡,李瑁忍不住便是一聲輕笑。

那“仙女兒”立時便轉過身來,看了李瑁一眼,立時便是一聲嬌叱:“你是何人,竟敢擅闖相府內宅?”

便是這一轉身。

李瑁又是一愣。

什麼叫明眸皓齒,冰肌玉骨?

什麼叫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這就是了!

雖不及楊玉環那般千嬌百媚,楚楚動人,也不如蘇曼莎妖豔火辣,撩撥心絃。

但此女清冷淡雅,這等出塵脫俗般的氣質卻是楊玉環和蘇曼莎都沒有的。

這裡是相府內宅?

那她應該是李林甫家的女眷了?

嘖嘖嘖,狗日的李林甫,都一把年紀了,竟然在家養了這麼個仙女兒一般的小妾,真是可恥之極,令人羨慕啊!

忽又想起自己來此的初衷,連忙答道:“夫人莫要誤會,我只是迷了路,絕無冒犯之意,敢問……”

話音未落,女子那雙翦水秋瞳便是一冷,看得李瑁沒來由的背脊發涼。

正在此時,先前服侍李瑁的那個小丫鬟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遠遠的瞧見李瑁,便出聲喊道:“壽王殿下,那邊乃是相府內宅,進不得的!”

李瑁聞聲回頭,如蒙大赦,連忙朝著女子拱了拱手便跑了過去:“快帶我去柴房!”

小丫鬟微微一愣:“殿下去柴房作甚,二公子正到處尋殿下呢。”

李嶼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