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家宴,吃得是腦滿腸肥,唯一的不爽,便是太油膩了。

滿桌子肉食,蒸熊掌、蒸鹿尾兒,燻雞白肚兒八寶鴨,罐兒鵪鶉烤羊腿……

飯桌之上,李瑁才知道自己醒來的訊息是武惠妃派人告知寧王的,那武惠妃又是怎麼知道的?

現在的壽王府中,估摸著全都是盛王的人,就連貼身照顧自己的嫣兒都是,只不過這小妮子反水了而已。

這個問題,得找機會問問母妃!

吃完之後,李璡李嗣莊兩兄弟便拉著李瑁到了後院,問起了花萼相輝樓的事情。

李瑁也不瞞他們,直說自己的王妃楊玉環被四皇子棣王李琰叫去獻舞,自己心中很是不爽,要去把人搶回來。

李嗣莊興奮得摩拳擦掌,李璡則是有些擔心:“十八郎,要只是李琰,咱不懼,怕就怕聖人他……”

狗屁聖人!

搶自己兒媳婦,臭不要臉!

李瑁在心頭罵了個痛快,嘴裡卻是不敢的:“哥哥放心,咱們只需趕在父皇到花萼相輝樓之前把人弄回來就行,李琰那二痞子定是想要給父皇一個驚喜,所以父皇這會兒肯定不知道環兒要獻舞的事兒!”

這是他自己的推測,而且他覺得這推測十分靠譜,反正如果是他要舔李隆基,就絕對會這麼幹。

聽他這麼一說,李璡也放下心來:“既如此,咱們這就出發,以免遲則生變!”

李嗣莊又拿了一副金絲軟甲出來:“十八郎,這是我打架贏的,送你了。”

李瑁忍不住一番感慨,親弟弟一門心思要弄死自己,兩位堂兄卻反而跟自己手足情深……

道了一聲謝,李瑁三兩下便把那軟甲穿在內裡:“嘿嘿,有了這寶甲,打架真不用躲了。”

頓得一頓,又忽然問到:“一般不興打臉吧?”

李嗣莊便白了他一眼:“長安城內這些皇子王爺有幾個打得過你的?你就是膽兒小,不敢動手。”

李瑁吃了一驚,不是吧,沒覺得自己那點兒像高手啊!

李璡也湊了過來:“十八郎放心,咱們兄弟聯手,放眼長安大小紈絝,無論文武,誰能匹敵?待會兒你只管看戲就是。”

呵,挺有自知之明,還知道自己是紈絝子弟。

李瑁不禁莞爾:“走,花萼相輝樓!”

“走!”

“你小點兒聲,當心讓爹聽見了!”

“對對對,咱們從後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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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萼相輝樓,建於開元八年,興慶宮之西南角,離著寧王府不遠,也就一炷香的腳程。

路上聽李璡說,去年擴建之後,此樓已成天子與萬民同樂、宴各方賓客之處,乃是當世妥妥的天下第一名樓!

而且當今聖人還特許宗室子弟可隨意於花萼相輝樓中享絲竹之樂,舞蹈之美,說白了,就是姓李的都可以進去隨便玩兒。

可惜這座大名鼎鼎的盛唐綜合娛樂場所,最終還是沒能逃過戰火的摧殘,今日能一窺其貌,也算是難得了。

進了興慶宮,也沒人敢攔李璡兄弟,宮婢內侍看見李瑁,也只是面露疑惑,竊竊私語,不敢多問一句。

看來李璡和李嗣莊這兩位,怕是早已惡名昭彰,生人勿進。

也好,免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半柱香後,宏偉華麗的三層高樓便出現在眼前,

外有兩層迴廊,前有寬闊中庭,主體大樓便在中庭之後,與迴廊渾然一體,整個看上去,便似萼片託著花蕾,交相輝映,怪不得要叫花萼相輝樓!

進得樓中,李璡一馬當先,略過一樓大廳正在除錯樂器、演練舞蹈的一眾宮人,帶著李嗣莊和李瑁直奔二樓。

走到一半,略顯尖銳的嗓音便在耳邊響起:“陛下精擅舞樂之道,眼光可是挑剔得很,壽王妃此舞,恐怕還得再柔媚一些。”

李瑁一聽就火冒三丈,我艹,讓我老婆來獻舞就已經很過分了,還他媽在這兒挑三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