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距離林思遠家很遠,兩個方向,回到家時已經是林晨一點,沈瑤在車上已經睡了一會兒,回到家之後無比清醒。

林思遠也沒有著急休息,先給沈瑤泡了一杯醒酒茶遞給她,“雖然只是啤酒,但你們喝的太多了,還是得注意一點,不然明天會很難受的。”

沈瑤聽話的接過這杯醒酒茶喝下,她知道此刻林思遠一定有很多疑問,她想了想,主動說,“你也見到了,她就是唐危危。”

“嗯,她和馮亦雯不一樣。”

“我……”沈瑤欲言又止,“之前說的那個出差能不能稍稍推遲幾天,我不知道危危會在陽城呆幾天,我想能多陪陪她。”

林思遠沒有猶豫,直接點點頭,“好,明天一早我就去退機票,等你決定了什麼時候可以,咱們什麼時候再走。”

沒想到林思遠會回答的如此乾脆,沈瑤啞著嗓子說了一句,“謝謝。”

除此,再沒有多餘的話。

可是她也沒有離開,仍舊站在這裡,站在林思遠對面,端著那杯醒酒茶。

林思遠低頭看著他,那麼近的距離之下,他好幾次想要張開雙臂抱抱沈瑤,但再三猶豫之後還是作罷。

沈瑤似乎也在等待期待著什麼,僵持了幾分鐘,兩人都沒有動作。

“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得上班,早點睡吧。”沈瑤把杯子放下,準備上樓去洗漱。

林思遠叫住她,“沈瑤……”

沈瑤停住,但沒有回頭,“嗯?”

“如果……如果你覺得唐危危回來能讓你感覺自在,那……給你放幾天假吧,你和她好好聚聚……”林思遠的聲音非常輕,明明是在為沈瑤好,聽起來卻那麼小心翼翼。

沈瑤苦笑,深深吸了口氣後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脆弱的需要被放在盒子裡捧在手上隨時盯著才能安全?我不需要這種特殊對待,你應該很清楚,這些關懷,對我來說,沒用。”

林思遠也是一陣苦笑,“也許你不需要,但我……”

“如果你真的對我好,就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沈瑤打斷他的話。

從那件事發生之後,林思遠和沈瑤一直沒有面對面仔細聊過,也許是在逃避,也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可其實兩人都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以林氏現在的勢力,想要扳倒莫家並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我真的動手,那結局一定會是兩敗俱傷,我可以為了你這麼做,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放下,可是林氏不是我一個人的,也不是我說了算,人生總有那麼多事是無法一意孤行的,沈瑤,對不起。”林思遠說的真誠,終於把自己憋了那麼久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沈瑤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但也沒用大度到真的可以為了所謂的顧全大局而忍氣吞聲,她依舊沒有回頭,只扔下了一句,“我明白了,你放心,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你也不必覺得對不起我,就這樣吧,我去休息了。”

想要好好聊聊的心最終還是被斬斷,林思遠回到沙發上坐下,閉上眼,只覺得很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真的是世界上最難處理的事情。

沈瑤沒有去洗漱,回到臥室以後關上門,倒在床上用枕頭捂住臉,低聲的抽泣起來,她也不想說這種絕情的話,多少次在心裡提醒自己,溫和一點,溫柔一點,可是開口之後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這種日子也不是她想要的,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