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念歌不用看,就知道來的人,是秦軼芳的家人,不,應該說是她的親人,還是至親。

因為,她看到秦軼芳輕微的抖了一下,眼中剛剛才有的一點亮光也沒有了。

能把一個人傷得這麼深的,只有至親。

“軼芳?”對方確定了是秦軼芳後,三兩步的走了過來,面帶責怪地說道,“你的月份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到處跑?”

然後面向骨念歌露出了笑臉:“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你是……”

“不麻煩,我們是朋友,坐一塊說說話,很正常的,沒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骨念歌笑笑。

來人年紀並不算大,或者說,對方保養得很好,所以看著不顯年紀,但是,若是仔細看的話,對方應該是秦軼芳的母親……

結婚很早的母親。

現在的她,不仔細看的話,甚至要比一臉憔悴完全沒有精氣神的秦軼芳要年輕。

骨念歌深吸了一口氣。

這麼早結婚的母親……根本不用想,對方會有什麼成熟的想法,也根本不用想,對方會對秦軼芳有什麼好的支援……

她想,秦軼芳從一個爽利的人,變成現在這樣,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眼前的,母親。

母親!

很諷刺的兩個字。

前世的時候,她看過一句話,印象很深。

世界上做什麼都要學習,都要門檻,而就為人父母不需要。

這句話當時她看了後,心裡真是五味雜陳。

雖然她對親情從來沒有抱過期望,但是,還是感覺,很心傷,而秦軼芳呢……

對方之前爽利自信,面對唐離歌那樣的校園風雲人物,還比自己小的男孩子,她都昂首挺胸。

再看看現在。

不說之前那麼小聲而看她軟如水微帶企求的眼神,只說現在,自從這個“母親”出現後的秦軼芳。

她手緊緊的摳住自己的衣服邊,而這個手,還是離她母親遠的那隻手……

秦軼芳的母親,絕對是秦軼芳心裡上最大的壓力來源。

或者說,秦軼芳之前對家人,對她的母親有很大的期待,結果,卻被重重的捅了一刀。

骨念歌覺得自己用“一刀”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有很多的時候,這些所謂的親人,說是為孩子好,但是對孩子的傷害,比任何的人更深更痛徹心扉。

“還是麻煩你了,她懷著孩子呢,我們時刻的都不敢放鬆……”秦軼芳的母親笑著說道,“是真的讓你費心了。”

骨念歌搖頭,沒有再理會她。

雖然她很想懟對方几句,但是話語,雖然能傷人心,可,她若真的讓對方不好看了,對方肯定會再訓斥秦軼芳的。

她不能再給已經處在危險邊緣的秦軼芳惹麻煩。

再說,話語怎麼有行動來得爽?

骨念歌悄悄的摸了隨身的藥包。

骨念歌不理會秦軼芳的媽媽,秦軼芳的媽媽卻對骨念歌的興趣不小,她都忘記了在冬日裡坐在一邊的親生的女兒。

她坐在骨念歌與秦軼芳的對面,面向骨念歌道:“你和我家小芳是朋友?你們是什麼時候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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