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賭與不賭,給句明話兒。”雲勝啪的把長劍放到了桌上,威脅的意味明顯。

人群裡一靜。

.敢在聚寶齋耀武揚威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這位公子可是好大的手筆呢。”莊家是個鬍子白花花的老翁,他摸摸鬍子,道,“老夫年邁,在賭場上也是個把高手,贏了公子勝之不武,不如換個人與公子玩玩兒。”

寧綰勾唇,“我只是想賭個痛快而已,換誰來都一樣,愛換誰換誰。”

今天來,她是一定要贏的。

不管誰來,她都是要贏的。

老翁笑笑,朝對桌端了杯茶站在人群裡看人下注的人招招手,道,“莊謙,今天給你玩玩兒。”

“那敢情好。”

叫莊謙的人笑了笑,放下茶杯,走了過來。

莊謙,京城人稱莊樗蒲,是個三十出頭的男子,長得濃眉大眼,頗是好看,聲音醇厚,像是陳年佳釀,微微醉人。

這人,前世與寧綰賭過一回,在樗蒲方面,從沒失過手,堪稱之最。

只是這人客氣,開頭一局,定會讓人一子,不會把人逼死。

“公子與我單獨賭嗎?”莊謙笑著問。

寧綰眉眼不動,“是,單獨一局,但也不會浪費太多時間,一局定輸贏罷了。就和方才那位公子說的一樣,金子放在這兒,只要聚寶齋有本事,我自然心甘情願的拿出來。房契,地契,十指,頭顱,命,全都在這裡。”

莊謙深深看了寧綰一眼。

老翁卻是搖搖頭,對假扮賭聖假扮得入了迷、不知死活的年輕人表示無奈,對其他人拱手一拜,道,“諸位,這位公子難得來一回聚寶齋,莊謙便陪他玩一玩,諸位若高興呢,在這兒看一看,若不高興呢,就換個場子繼續玩,如何?”

有免費的戲,誰會不高興看?在場的幾十號人,沒一個願意走的。就等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輸了錢走人,他們繼續。

有人撤下桌上棋盤,換了一副新的樗蒲。

“公子要不要看一看這樗蒲是否存了不妥當?”莊謙指著樗蒲問。

一局押一百兩金子,放眼天下,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自信和膽量。

除了那個名聲大震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顏神醫,這個年輕人算是第二個。

就連旁邊看熱鬧的人也說,“這小子大概是聽多了賭聖的傳言,走火入魔了。”

“別瞎扯了,賭聖在洛城潛伏多年,也不過是去好德莊賭了一把……說是說他來了京城,可又有誰見到過,你們想,賭聖那麼厲害,難道他不怕被人抓住了剁掉手腳嗎。”

賭聖這樣的人,不是人人都能當得了的。

寧綰搖頭,看著莊謙,“我相信聚寶齋。”

宣國時興賭博,只要有錢,不管什麼人,都能進賭坊,對賭坊的賭注規格放得松,沒有嚴格規定,唯有一條,賭坊莊家不得弄虛作假,一旦發現,罪同欺君,所以,寧綰是很放心的。

莊謙感受著寧綰身上傳來的源源不斷的冷意,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