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人人都曉得女皇眼睛傷了,神志不清,已然瘋了。

而先皇遺詔中予以重任的瑤公主之子來到長陵國,即日就要登位。

大街小巷中都有訊息穿出,說瑤公主離開長陵國之前,與阮丞相有約,不管他日如何,只要孩子當中有一男一女,勢必要結親的。

寧綰要是知道阮負說的辦法,就是將他也牽扯其中,無論如何都不會點頭的。

如今好了,一個李洹,一個李南,還要加上個阮負,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這事兒之前就鬧過一回,你還嫌不麻煩?若真喜歡我,上次你怎麼不說,偏要等到這個時候搗亂?”

寧綰站在窗前,凝眉看著對面椅子上翹了二郎腿坐著的阮負。

“我說了呀,上回我是說了要同你成親的,那不是允王爺下手太狠,逼得我不敢娶麼?”

阮負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我也沒有搗亂,你我有婚約在身,這本來就是事實。”

寧綰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阮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看韓長雪的目光都能滴出水來了,還敢口口聲聲說要娶我。小心我真讓你抱憾終身!”

“看來,阿綰綰也不是不懂感情之人。”

阮負放下茶盞,收起了吊兒郎當,渾身上下都寫著嚴肅。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何況是感情?喜歡阿綰綰的人不止一個,可是阿綰綰只有一個,成全了這一個,勢必會傷了那一個。可若是誰都不想傷,除非阿綰綰誰也不要。”

“不對,我說錯了。就算阿綰綰誰也不要,他們也會逼著阿綰綰要。二者間,只有選擇了一個,讓得了好的這一個讓步,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當然,我如今的做法,也不是鬧著玩的,只要阿綰綰願意,我可以帶著阿綰綰去到阿綰綰想去的地方,給阿綰綰想要的生活。也可以保證一輩子就喜歡阿綰綰一人,生老病死,不離不棄。但同樣的,阿綰綰只能喜歡我,不能惦記旁人。”

“阮負!”寧綰喝了一聲。

阮負絲毫不放在心上,他站起身來,繼續說道。

“父親與瑤公主是有婚約的,可是瑤公主不喜歡父親,父親呢,一再的容忍,一再的寬恕,到頭來,瑤公主走了,再也不會回來。父親就守著一個無望的約定,等著瑤公主的孩子回來,與他的孩子延續那一段感情。我親眼目睹了父親的痛楚,寧可自己做一個自私的人,也不要因為所謂的給她自由,讓自己一輩子都只能假裝快樂。”

“假裝快樂。”寧綰重複著這幾個字。

簡單的幾個字,本就沉重,再加上一輩子,壓得人喘不過氣。

是,若愛,就深愛,若不愛,就讓他離開。

離開後,就不要惦記。

沒有一段感情,能真正寬容到容得下第三個人。

“我的話說完了,阿綰綰要是願意與我過一輩子,等到將皇位讓出去以後,我就帶著阿綰綰遠走高飛。”

阮負說罷,負手走了出去。

阮負剛走,李南進來了,面色憔悴,行色匆匆,後頭跟著一臉歉然的伊人。

李南解釋,“師姐,你始終不願意見我,我才闖進來的。”

寧綰擺手,讓伊人退下。

道,“是不是泰安國出事了?你坐下來說話吧。”

說著,自己先坐了下來。

李南坐到寧綰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