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安靜的回答了一個字。

我們,他和她,她終於願意他們在一塊兒了,用我們來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再拉近,卻是殘忍的告訴他,他們只是陌生人。不僅是陌生人,還只是,只是陌生人。

他以為,寧綰說出一句他不是她的誰已經是殘忍,哪知還是低估了她。

寧綰的狠,是沒有下限的。

李洹捏住寧綰的下巴,逼著寧綰看向他的眼睛,他問,“讓明理他們離開,也是這個意思是嗎?”

寧綰不明白這個也字是什麼意思。

他是想讓明理他們走,可之所以讓他們走,是因為他來了,是在他之後讓他們走,不是在他之前。所以,為什麼要用也,為什麼要在她攆了他之後用這個也字?

“難得思官也會有不幹脆的時候。”李洹冷嗤,眸中滿是嘲諷,“你透過他在看誰?如今我都看不清思官的心了,拳頭大小的心究竟能裝多少人?”

寧綰抿唇,沉默。

“途中遇到嬤嬤,嬤嬤生病了,我便自作主張將人帶回來了。此刻看來,又是我多此一舉了。待我去安頓好了,再來接人,最多叨擾一天。”

李洹說完,轉身走了,背影寥落又倔強,手中的軟劍上沾染了淡淡的血跡。

寧綰覺得下巴上還殘留著冰涼的觸感,那是李洹指尖固有的溫度。

“娘娘,主子等了許久,他……”

明理匆匆的走過來要和寧綰解釋什麼,只是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已被李洹突然看向他的冰冷眼神逼得閉了嘴。

“她若願意留下你,你便留下吧。”李洹對明理說,態度誠懇,不是在說笑。

明理求救似的看向寧綰,只要寧綰一句話,真心實意的問候一句,真心實意的關心一句,真心實意的挽留一句,他就不必夾在兩人中間為難。他不願意寧綰和李洹走到這樣的地步,他們完全可以像從前那樣,和和睦睦的生活。他們中間雖然多隔閡,可是也不乏開心的時候。

為什麼就不願意順著李洹給的臺階,往下走一步呢?只需要一步,完全可以不是這樣的局面的。

“允王爺受傷了,還是快些回去吧。”寧綰說,“看樣子傷得不輕,就別耽擱了。”

李洹聽了寧綰的話,自嘲的笑了一聲,再看一眼寧綰,收回目光,頭也不回的走了。

明理看看李洹的背影,又看看已經走向阮負的寧綰,朝著背後的人一揮手,邁步走了。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離開,臉上神情個頂個的冰冷,都在為他們的主子抱不平。

寧綰卻跟沒看到似的,蹲下身子,將阮負從地上扶了起來。

說,“我提醒過你你還要如此想不開,便不是我的錯了。自知打不過,以後見了允王爺就繞著走,若是再打起來,我幫不了忙,也不知道允王爺還會不會給你留條生路。”

“嘖嘖,阿綰綰吶。”阮負順著寧綰的力道起身,即便疼得齜牙咧嘴,臉上也是一貫吊兒郎當的笑容,他說,“知道你狠,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麼狠,你說,要是我娶了你,你不高興了會不會直接給我下毒毒死我?”

寧綰扶起阮負,見李洹一行人已經沒了蹤影,便也鬆了手,問一邊靜靜站著的雲勝,“嬤嬤回來了?”

雲勝上前兩步,彎了腰回答,“快四更天的時候被允王爺派人送回來的,嬤嬤病了,正在發燒。因為主子不在宅子裡,通訊息也不靈便,就自作主張的將嬤嬤留下,請了大夫診治,喝了幾服藥後,燒退了,這會兒正睡著。”

寧綰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沒想到陳嬤嬤會在回去的途中生病,要是沒有遇到李洹,陶檸又傻乎乎的,一門心思只想著快點把陳嬤嬤送回去了好回來交差,說不定陳嬤嬤都挨不到回到宣國。

這樣說起來,她還得謝謝李洹。

“聽說,允王爺進城之前遇到了好幾次必殺,本就分身不暇,又護著嬤嬤,才會受這麼重的傷……”

雲勝說著,微微抬眸,小心翼翼察看著寧綰的臉色。

好在,寧綰的臉色變也沒有變一下,只是思忖了一下,也沒有太久,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對雲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