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寧綰不願意告別,幾輛馬車都在城門口停了下來,下了馬車後,都朝著寧綰離開的方向望去。

飛塵漸漸散了,視線也逐漸明朗,只是看得清楚之際,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早已行出去很遠。馬車圍在中間,根本看不見,只有成百的馬匹在揚蹄往前,化為模糊的淡影。

人人都伸長脖子往前看,直到什麼也看不見了,才悠悠然直嘆氣。

“這孩子,真和她母親一樣,做起事來,半分不拖沓。”姚夫人垂頭說著,言語間,抹了一把眼淚。

寧芙攙著,依舊盯著寧綰離去的方向,只是雙眼空洞洞的,似是沒有了一分的焦點。

她喃喃了一句,“大姐姐走了。”

姚夫人沒聽見,想要問,便見如意公主和柳如月走了過來,忙不疊的屈膝行禮。

“夫人莫要如此見外。”如意公主笑道,“阿綰那丫頭私底下喊我姐姐,論起來,夫人還長輩分。”

姚夫人哪裡敢把如意公主的話當真。

寧綰和如意公主交好,那是寧綰和如意公主的事兒,與他們姚家並沒有多大的關系,不能高攀的地方是一定不可以高攀的。何況寧綰與他們姚家本來也沒有血緣關系,如今寧綰也走了……

唉……姚夫人心裡嘆息不已,總以為姚曦和寧芙是兩情相悅的,成了親會是件好事,只是一天天的,越看兩人越不對勁兒。

寧芙多活潑的一個孩子,在她跟前該說說該笑笑,如今終是無精打採的,也不願意和她親近,著實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問題。

若是寧綰那性子便好了,哪裡受了委屈,直言就是,這麼悶著不說話,她實在也猜不透。

“姚夫人臉色不好,快回去歇著吧。”如意公主說。

姚夫人點頭說是。

如意公主又看向寧芙,問,“芙蕖臉色也差,是不是受寒了?”

寧芙愣愣的盯著城門外,似是沒聽見如意公主說話,直到如意公主再喊了一句,才緩緩的轉過了目光,卻也什麼都沒說,只是低垂著頭和姚夫人一塊兒回去了。

如意公主搖頭,“一個個的都怪怪的,說話行事都如此,倒是越發的生分了……說起來,還是阿綰那丫頭惹人愛……只不過,心思太通透,又是個能狠下心腸的主兒,著實捉摸不透。”

“娘娘的心思可不是那樣難猜的。”柳如月呵呵直笑,說,“只要有話直說,沒有欺騙,娘娘的心思便抓住了。公主和娘娘關繫好,還能抓不住娘娘的心思不成?不過說句實話,公主真是偏心,這段時間盈盈與您來往多,您昨兒個還誇我最好,怎麼今兒個就變成娘娘了?您這樣,盈盈可不會掏心掏肺對您好了。”

“你那是對我好嗎?”如意公主故意板著臉說,“還不是想著嫁給阿光後有個幫襯美言的人。不過柳大小姐真是個厲害的,本是奔著言念來的,結果卻要嫁給阿光。你若是不討好我,看我不把這事兒告訴給阿光聽……”

“那還真不怕公主說去,盈盈在這事兒上是磊落的,絕無遮掩的意思,該說明的絕不會藏著掖著,都會讓他曉得。”話是這樣說,柳如月臉上還是閃過不自在,她說,“只是這事兒可不能在允王爺跟前提,允王爺最是厭惡這些事情的,從前有娘娘從中周旋,玩笑幾句倒也沒什麼,娘娘走了……”

李洹那兒,誰沒事敢去招惹。

自打寧綰嫁進允王府,李洹就把所有有關他的亂七八糟的訊息都除卻了,就是不願意寧綰覺得他和別的女人有什麼,拼了命的要表現出自己的一心一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