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寧綰還在握拳輕咳,半晌了,才緩過氣來似的,說,“勞煩公主殿下了。”

聲音無力,真像是病入膏肓的。

“娘娘客氣了,能得娘娘賞識,是長雪之幸。”韓長雪支使著兩個女大夫上前為寧綰診脈。

蒹葭忙上前掀了暖帳一角,將寧綰的一隻手腕露了出來。

韓長雪看著那纖瘦白皙的一截手腕,心道宣國的女子便是柔弱,這麼細的手腕,怕是一折就要斷了。

尤其是在那又細又長手指的襯託下,更是柔弱無骨了。

韓長雪看得淡然,便聽暖帳後傳來寧綰無力的說話聲。

“公主殿下不該如此稱呼……”寧綰說,“我如今戴罪之身,怎好再以王妃自稱,皇上下旨,這允王妃的尊稱,定然是要給別人的。我這身子,能熬得幾日都不曉得。”

這話韓長雪愛聽。

她既然要嫁給李洹,那麼不管李洹之前的妻子是誰,都是要給她挪位置的。

便笑著寒暄了幾句。

“公主殿下站著辛苦,不如先坐下來用杯茶吧。這是王爺珍藏了許久的好茶,說起來,除了王爺,公主殿下還是頭一個喝到這茶的人。”

韓長雪看著屋外端著熱茶進來的伊人,客氣的笑了笑。

一來是高興李洹對她的重視。

二來是高興李洹對伊人的不同。

連珍藏的茶這樣的事情都曉得,李洹必然是喜歡伊人的。

若是要在寧綰和伊人中選擇一個,韓長雪肯定願意李洹喜歡的是伊人。

伊人,李洹再喜歡也不過是個伺候人的奴婢,永遠都上不了臺面,只要她願意,她有千百種方式可以讓伊人離開李洹的視線,這人,根本不會對她構成威脅的。

“多謝伊人姑娘。”

韓長雪站著走到桌邊坐下,細細品茶。

一面不動聲色的將屋子打量了一遍。

屋子裡擺設不多,簡單得根本不像是堂堂允王妃住的地方,只是那為數不多的擺設,每一樣都是世間無二的東西。

像是出自長陵國,卻在原來的基礎上做了改動,仔細看來,上頭都有朝顏花紋飾的浮雕。

想起這院子的名字——朝顏小築。

便猜測,是李洹喜歡朝顏花,才會在這院子裡刻上了的朝顏。

一杯茶喝完,兩個女大夫診脈也診完了。

韓長雪忙起身問,“如何?”

兩個女大夫面露疑色,相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這意思便是沒得救了?韓長雪心裡鬆了一口氣。

“王爺還等著訊息呢。”她對伊人道,“伊人姑娘帶著她們兩人去王爺那裡吧。”

伊人自然說好,笑眯眯的帶著兩個人出去了。

“娘娘莫要擔心。”韓長雪說著,邁步往床邊走過去,溫聲細語道,“人生在世,哪有不生病的,生病這樣的事,說起來嚴重,卻也不是那麼可怕的。王爺有心治好娘娘,又怎會沒有辦法,娘娘且放寬心,一定會好起來的。”

寧綰聽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