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若愛她,應該放開她的手,讓她自由自在。

道理他都懂。

她的心思他都懂。

可他捨不得放開,尤其是在靠近了她,和她共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之後,他發覺他真的做不到了。

“思官……”李洹將寧綰擁在了懷中,一手撫摸著寧綰的頭發,哽咽著道,“我知道我昨天晚上失了方寸……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你不要生氣,往後我不這樣了好嗎?你乖乖的,乖乖的待在我身邊,不要想著離開,只要你不要想著離開,所有事情都會好好的。”

“可是我註定是要走的啊。”寧綰無奈的喟嘆一聲,聲音澀澀,“嫁進允王府之前,王爺不就知道我的用意嗎?”

“可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思官!”李洹將寧綰摟緊一分,“這世間沒有哪個男子會這樣大度的,沒有誰想要娶一個別人的女人。”

“那麼王爺,如果我嫁給了旁人,成為了別人的女人,你還要嗎,我沒了清白之身,你還會要我嗎?”

李洹身子一僵,一時竟忘了回答。

寧綰追問,“王爺不是說愛我嗎?那麼如果我不是王爺一個人的女人,王爺還會要我嗎?”

李洹帶著驚慌的回答,“要!我自然是要你的!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地位,我都要你,在這世上,我就只要你。思官,我只想要你,也只會要你。”

“所以啊,一樣的。”寧綰用力推開李洹的禁錮。

李洹呆愣的看著寧綰。

什麼所以,什麼一樣的?

“若是他愛我,他也不會介意我是不是清白的。”寧綰笑了,“若是他愛我,他也介意,那也沒關系啊,我可以為他把那顆心留住,誰也不給。”

“如玉?”李洹頹敗的嗤了一聲,雙手握成了拳頭,有些生氣的沖寧綰說,“寧綰,你究竟長沒長腦子,你究竟長沒長眼睛,他愛你嗎?他眼裡有過你嗎?他心裡裝過你嗎?就憑他的三言兩語,你就給予一廂情衷,你就那麼輕易的相信他嗎?他到底哪裡讓你這麼相信了?”

“他是我夫君。”寧綰說。

一如既往的認真,一如既往的不容置疑。

這不是寧綰第一次說李延是他的夫君。

沒一回說起李延,寧綰都是這樣的表情。

正經,嚴肅,喜歡,維護。

李洹受不得寧綰越陷越深。

他道,“如玉不可能喜歡你的,寧綰,你聽清楚,他永永遠遠都不可能喜歡你的。永永遠遠,是永永遠遠,都不可能喜歡你!”

寧綰嗤之以鼻。

此生若是不喜歡了,她信了,誰讓她傻乎乎的和李洹糾纏不清了。

李延最是敬重李洹的,李洹要的女人,他自是不可能去爭去搶的。

因為她成了李洹的女人,所以不喜歡她了,她認了。

可這是形勢所逼,這和從前是不一樣的。

李延說了,若是他求的聖旨,那他娶的自然是他喜歡的女人。

李洹也是一樣的啊,娶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啊。

“誰會求來聖旨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他有病麼?”

“不管你做什麼夢,不管你的夢有多殘忍有多真實,有多光怪陸離。”李洹兩手握住寧綰的肩膀,發誓般莊重的說,“他會娶你,只有一個原因——那是我的主意。如果我不點頭,你以為這世間誰能娶你?如玉也好,李南也好,這世間千千萬萬的男子也好,都不可能娶了你!”

寧綰沒把李洹的話聽完。

她聽進心裡的就那一句。

李延娶她,是李洹的主意。

她便笑了。

“所以允王爺的愛慕是假的。”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