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官……”李洹不由得又放柔了聲音,似是嘆息,“都不會變的,之前是怎麼約定的,以後還會是怎麼樣。我會等你及笄,若你及笄以後仍不願意留在允王府,我放你走。”

寧綰不大相信李洹的話。

她問,“當真?”

李洹向來不會食言,可誰知道李洹會不會破例,偏偏要在她的事情上食言。

寧綰在這個時候問出這樣的話來,也不知道該說她聰明還是遲鈍。

這種時候,李洹分明是為了穩住她而做出的承諾,真或者假,還不是李洹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這樣的時候,不管她說什麼,李洹都不可能讓她走的,所以她這樣應聲,也沒有錯。

反正,寧綰這話問出來的時候,李洹的眉毛揚了一下。

他點點頭,無奈的說,“這般可是可以了……累了一天了,不困的麼?”

李洹這一說,寧綰真覺得自己有些困了。

她發覺和李洹談,真沒什麼好談的。

她也不知道剛才怎麼就非要纏著李洹和她談一談了。

談來談去,好像無非就是想確認李洹留她是不是認真的。

談了,確定了……

像個孩子似的纏著李洹不放,得了一個她意料中的結果……

還不如不問呢。

寧綰如此想著,就覺得有些難堪。

難堪著,就覺得滿屋子都是尷尬的氣息。

她伸手,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頭發,說,“我要睡了,我要蒹葭和白露進來伺候。”

李洹放下帕子,朝門外喊了輕羅。

看寧綰有點委屈的表情,忍不住道,“你有什麼事兒,都吩咐給輕羅,輕羅會寸步不離守在你身邊的。”

寧綰抿抿唇,終是點了點頭。

像個乖巧的孩子。

李洹看著這樣的寧綰,眼中的寵溺都快要溢位來。

“早點睡吧。”他說。

說完後,出去了房間。

李洹出去了,輕羅才進屋。

見寧綰盯著李洹的背影看,笑道,“娘娘,該歇下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寧綰看著緊閉的房門,道,“我要蒹葭和白露來伺候。”

輕羅就像是沒聽到寧綰的話一樣,兀自安排了人把沐浴的熱湯拿進了房中。

一股子藥味兒讓寧綰眉頭一皺。

她說,“那便不沐浴了。”

“娘娘。”輕羅走到寧綰跟前,伸手就去解寧綰頭上的發飾,說,“這是王爺吩咐下來的藥浴,說是娘娘在雪中站得久了,怕受寒。要是因為奴婢辦事不力,娘娘不願意受用,王爺責怪下來,奴婢以後可就沒盼頭了。求求娘娘將就這一晚上,就讓奴婢伺候吧。娘娘,王爺最疼你的,只要這段時間過了,還不是您說什麼就是什麼,王爺不會為難您的。蒹葭姑娘和白露姑娘好好的,正在準備親事呢。”

“準備親事?”寧綰一驚,“不會是白露和明智的親事吧?”

這麼重要的事兒,李洹竟然沒有和她說嗎?

這就是李洹說的不會插手她的事嗎?

剛說的話都做不到,她還怎麼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