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從來高傲,哪怕是待在鳩尾山,哪怕不知他真實身份,他也是目空一切的,從不會掉了半分的自尊。

何曾有過這樣可憐巴巴的時候?

像個,被遺棄了的孩子。

可是,她並未遺棄他呀。

寧綰說,“在我心裡,阿煜很重要的。”

李南的眸子亮了亮,問,“比李洹如何,比李洹還要重要嗎?”

“自然。”寧綰點頭,“自然比允王爺重要。”

李南的眸子因為寧綰的這句話變得愈發亮了。

“那麼阿綰!”他神采奕奕的看著寧綰,“等你的事情處理完了,你跟我一道去泰安好不好?泰安很好的,比宣國好上許多,去到泰安國,我護著你,我寵著你,你要做什麼我都陪著你,你說,好不好?”

李南陰鬱的心情剛才散了些許,寧綰怎麼忍心說不可以。

她笑呵呵的點點頭,滿口的應下。

心裡卻是期盼著,李南也將對她的感情看清,看輕,看淡,放下。

然後,找一個可以照顧他的人,攜手一生。

李南是孩子心性,氣性兒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下是真的高興了,吃起飯來也是歡天喜地的。

有寧綰在一邊為他夾菜,更是夾多少吃多少,足足吃了兩大碗米飯。

等到吃飽喝足,便急不可耐的說起了寧婕的事情來。

她說,“阿綰,寧婕現在逐漸相信我了。她藏著的秘密,和你的爹孃有關。”

寧綰平靜的心裡瞬間蕩漾起了萬千波瀾。

她問,“她說了什麼,有沒有向你提起一點點?”

一點點,哪怕一點點都好,別再像那些個寧可死也不願意吐露一個字的人一樣了。

似是怕寧綰失望,李南沉吟片刻,斟酌了一下說辭,才開口,

“並沒有說太多的……她只是說,寧國公府與文國公府的恩怨,其實雙方都是受害人,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寧綰皺了眉頭。

她問過,她的父親與母親不是惹人討厭的人,行事作風向來正派大方,又怎麼會莫名招來殺身之禍?

再說,十多年前,寧國公府身份地位比如今還要顯赫不少,深得皇帝寵信,這樣人家的世子爺與其夫人,一般人,又怎敢下殺手?

還有,柳武定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爹孃死的現場?

若是真的有人在背後操控一切,那個人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我想鋌而走險。”寧綰說。

“什麼鋌而走險?”李南沉了臉色,“阿綰,不是我說,你如今行事,越來越大膽了,膽大到已經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了。若你說的鋌而走險又是危及性命的,那麼,便放棄吧。”

“不是這個意思。”寧綰解釋,“我說的是,我想利用易容術,假扮成父親或者母親,去套別人的話。”

只是,這樣的方法,最多隻能用一道。

這一次,能問出一點什麼還好,若是什麼也問不出來,那麼以後就更不可能問出什麼來了。

假扮這一回,往後再假扮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寧綰是顏神醫的事,也會暴露了。

“他們口風那麼緊,怎麼撬都撬不開,你這麼一試,稍有不慎就會打草驚蛇。再者,據我所知,你連你父母都沒有見過,他們的畫像,你也未必尋得到,你要如何假扮。假扮的時候,你又假扮成誰?你並不瞭解他們的性情,面對旁人的時候,你又該以什麼樣的方式方法假扮?”